“這小子之前說生日會給我一個驚喜,原來是這個!”外婆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好,好,我今天太開心了!”
駱嘉自然和莊淙坐一起,一整個廳子的親戚都有意無意地回頭看她,她的到來比外婆的八十大壽更讓其他人感到興奮。
“你爸叫什麼來着?”飯桌上,莊築國随意問起。
“駱應晖。”
莊築國想了半天确實是沒聽過這個名字:“哪個煤礦的。”
駱嘉還沒回答,坐在旁邊的男人突然出聲,駱嘉後來才知道那是莊淙的舅舅:“你是駱應晖閨女啊!兩年前我在貴州跟你爸吃過飯!”
聽到貴州兩個字,駱嘉的表情有些難看,桌下的腿不自覺發抖,卻還要維持臉上的笑容。
沒人發現她的不對勁。
“你爸現在還在那嗎。”
“不在了。”駱嘉說了新的礦名和地址。
原來的煤礦被收購,煤礦工人都被買斷解散,礦領導可以等着被分配到雲南新疆等偏遠的地方,或者就像駱應晖這樣提前找好了退路,主動買斷清算,從國企去了私企。
莊築國倒是想起來點什麼:“哦,我去那邊開過會,還順便跟你阿姨逛了王家大院,靈石是個不錯的地方。”
笪瑄擡頭,不苟言笑地嗯了聲:“那地方就是有點偏。”
回去的路上,莊淙問對他父母印象怎樣,駱嘉偏頭覺得好笑:“不應該是我問你們家人對我的印象怎樣嗎。”
車裡放着律動感強的英文歌,駱嘉的心髒跟着節奏跳動。
“這不沒來得及問嗎。”
常景殊半小時前發的信息她現在才看到,駱嘉一遍打字一邊開口:“下周你哪天有空,我媽想見你。”
他似乎早已預料到,想了一會:“周三晚上?”
“行,我回去給她說聲。”
那晚回去,常景殊不停地八卦。
雖說不知道他爸媽對她的印象怎樣,但駱嘉能自己感覺到笪瑄對她似乎不是很滿意。
隻是駱嘉沒想到,周三那天不隻莊淙一個人來,他爸媽也來了。
雙方父母都認為兩人已經走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在飯桌上敞開了談論。
駱嘉瞅着空隙把莊淙叫出去:“你怎麼沒提前告訴我你爸媽也來啊。”
“我得把财神爺帶來。”他兩手插兜,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陰影,他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年近三十的年紀打扮的像個男大,說話的口氣也一副不着調的模樣,“那老兩口有錢,記得多要點。”
她眯起眼睛:“我不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那樣的人都沒事。”他舉起一隻手,“這是他們的預算,我可給你透底了。”
駱嘉:“十萬?”
“不是。”
駱嘉吓的一哆嗦:“他們知道你是奸細嗎。”
他笑笑不說話。
駱嘉的第六感告訴她這笑容不純。
吃完飯,笪瑄和莊築國先坐車離開,莊淙在市區有自己的房子不跟他們住一起,莊淙開車送駱嘉和常景殊。
到了小區外,常景殊有眼色地先下車離開,莊淙把車停在路邊熄火,旁邊有家便利店,莊淙原本隻是想拿兩瓶礦泉水,付錢的時候看到駱嘉拿了瓶低酒精的微醺飲料,他轉頭也換成了微醺酒。
“你一會怎麼開車。”
“找代駕。”
駱嘉住的小區叫櫻花小區,顧名思義小區裡種滿了櫻花樹,包括外面的兩排道路。
車子停在櫻花樹下,駱嘉落下車窗,夜晚的微風透了絲涼,空氣裡夾雜着淡淡的花香喝和輕微的酒味。
駱嘉在感覺到體溫逐漸升高後停了下來,手肘撐着車窗,跟着音樂哼唱着那首她喜歡的民謠樂。
莊淙看着她微紅的臉反應過來她不喝酒是因為酒量太差。
駱嘉:“那天回去問他們對我的印象了嗎。”
“這重要嗎。”他反問,“婚後不住一起,不存在婆媳矛盾。”
酒勁上來,她說話也直接:“這話意思就是你爸媽是沒看上我呗。”
看到他低頭笑,駱嘉有些生氣:“你可得想好了,我對你可沒有感情。”
“林徽因說過,沒有愛一定做不了情人,但可以做夫妻。”
這話她也聽段思誼說過:“我有一個要求。”
“說。”
“婚後同居。”
他爽快答應:“好,還有嗎。”
“沒了。”
“那我說。”他撐着座椅微微坐起,從兜裡掏出煙盒,剛摸到打火機想點就被駱嘉攔下:“能不能下去抽,我聞不慣那味。”
他索性把煙塞回去不抽了,繼續說他的要求:“出軌方淨身出戶。”
駱嘉想起那晚酒吧門口的争吵,悶聲冷笑一聲:“那天我朋友隻是喝多了亂說的,莊先生不會連真假話也分不清吧。”
“不針對你,這是在約束雙方。”
“再好不過。”
小區外的街道安靜空曠,莊淙從兜裡掏出一個紅色絲絨盒,面對她打開,裡面的鑽戒在黑暗下璀璨耀眼。
駱嘉根本沒想過會有求婚,這一刻來的太過突然,大腦空白徹底斷片。
“我不能當個混蛋,該有的步驟得有,不會虧待你。”他捏着戒指,神色平靜毫無波瀾,“還需要我說些什麼嗎。”
駱嘉輕笑,他能做到這份上已經出乎意料,不見得他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虛假的話讓人聽着也别扭。
駱嘉自己從他手裡拿過戒指套在無名指上,舔了舔嘴角:“這就夠了。”
他點點頭,她的拒絕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根本沒準備。
要是真要他說也說的出來,就是違心罷了,但她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