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聲很大,駱嘉在衛生間聽的一清二楚。
這場争吵牽扯到了自己,她再傻也不會這時候出去送人頭。
算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現在還是在衛生間躲着比較安全。
駱嘉坐在馬桶上玩了一會手機,突然門被敲響。
她吓的手一抖,手機掉地上。
莊淙:“好了嗎,咱們回家。”
“哦。”
出來看到笪瑄和莊築國的臉色都特别難看,駱嘉還清楚地看到笪瑄朝她翻了一個白眼。
這情況也省去打招呼的必要,她任由莊淙牽着,摔門而出。
大年初三晚的高架上沒幾輛車,從上車開始兩人一句話沒說過,駱嘉在腦子裡彩排了很多種開場白,不是生硬就是太過刻意,想想算了。
那個巴掌不知道是誰打的,總之一定是使出來混身的力氣,不然莊淙現在半張臉都是腫的。
他那麼要面子的一個人應該也不想再讓人提起。
回家後駱嘉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行,上網查了資料,24小時内冰敷最有利于消腫。
一直想買冰袋但卻一直忘記,最後還是用乳膠手套灌滿水放冰箱冷凍,這種方法也是醫生告訴她的,灌滿水的手套比正常冰袋的接觸面積更大,效果好。
“敷一下吧。”
他拉住她的胳膊:“為什麼一路上都不跟我說話。”
駱嘉深吸一口氣,如實回答:“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冰袋碰到臉上有些刺痛,莊淙倒吸一口涼氣,放開手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他們的話僅代表他們自己的觀點,我的人生不會由他們插手半分。”
這個圈子裡發生過太多颠覆三觀的八卦新聞,駱嘉以為自己從小聽到大差不多免疫,但當一個父親開口說讓兒子換老婆時,她第一反映也不是生氣,而是‘看,狐狸的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你爸媽都不喜歡我。”她頓了頓,“我也不喜歡他們,所以扯平了。”
莊淙樂的笑半天,把她拉到懷裡:“你怎麼這麼可愛。”
駱嘉把他推開:“不是我故意把你夾在中間為難,你爸媽輪流傷我,當我鐵打的心嗎,我提前說好,往後除非不得不的需要,我不會再跟他們見面。”
他點點頭,又把拉她拉回,疲憊地靠在懷裡:“我第一時間都替你出氣了。”
駱嘉怔怔地望着遠處出神,仔細回想——笪瑄和莊築國勃然大怒确實是因為莊淙往自己身上轉移戰火,間接維護了她。
她有些意料之外。
見過太多次常景殊被駱家人欺負氣哭,駱應輝不僅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還嫌棄她丢人現眼。
在她的婚姻觀裡,她不會去問‘老婆和老媽同時掉水裡會救誰‘的弱智問題,因為男人會溺愛,無論家人對與錯,當有矛盾沖突時,他隻會把你當作外人而維護自己的父母。
她因為不在乎這場婚姻,不在乎會不會失去莊淙,所以可以無視他們的不喜歡,不管他們說什麼,當下的那一瞬間心被刺痛,轉頭一句去他媽的,乳腺順暢,解氣。
哪怕她當時沒有‘被人撐腰’的意識,現在回想也不會感到遺憾,至少至少,後知後覺比身後無人要好——媽,有人撐腰是這種感覺。
真好。
但她又更加心疼常景殊了。
冰袋有些化,莊淙遞給她:“能幫我換一個嗎。”
駱嘉笑,回應他剛才的話:“謝謝你。”
莊淙看着她的背影走遠,她打開冰箱,拿出新的冰袋和紗布又朝他走來。
輕輕一拽,駱嘉跌入懷中驚呼:“你幹什麼!”
他蹭着她的頭發,低聲問道:“為什麼謝我。”
十五樓的高度正好是煙花炸開的視角,餘光的絢爛亮堂了整間客廳,莊淙漫不經心地勾着她的長發纏繞手指,看她走神,大腿輕輕一颠,突然的懸空吓得駱嘉摟緊他的脖子,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戲弄。
“啧。”她瞪他。
“你還沒回答謝我什麼。”
“謝你——”駱嘉側頭想了想,“履行了自己的三好男人标準。”
他仰頭笑得合不攏嘴,抖着腿,駱嘉坐在懷裡被颠的難受,抻着腿要下來。
“隻口頭謝嗎,不來點别的。”
駱嘉伸出巴掌威脅:“你是想要一邊一個嗎。”
他抓着她的手朝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直接抱起往卧室走:“得了,走,幹正事去。”
嗯?
駱嘉懵了。
不是!什麼!等等!
“啊!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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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淙大年初八開始上班,駱嘉還有十天假期。
段思誼年前辭職,這段時間在重新找工作有大把的時間,兩人自然而然約上出去吃飯。
“有時候我都不敢約你。”
“為什麼。”
“我怕耽誤你和莊淙二人約會。”
她呵呵幹笑兩聲:“有感情的叫約會,沒有的叫吃飯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