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你胡說什麼?”
“...”
接連幾聲否認後,警察也看出了這群人的緊張,他心一顫,極為嚴肅問道:“你說的這一切都有證據嗎?這裡是有監控的,你要想清楚,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将成為呈堂證供。”
祈安站起身,話語不輕不重,卻擲地有聲,“我當然有證據。”
———
謝易之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祈安終于出來了,見到毫發無損的人,他悄然松了口氣,擡腳走過去,卻忽然見有幾個警察喊住了祈安。
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他腳步加快了許多,走近便見幾位警察與祈安一一握手:
“感謝你的舉報,核實過後我們會通知你的,在此期間,還請保持電話通暢...”
祈安朝幾位警察點點頭,轉身就見到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謝易之。
他走過去,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回去了。”
謝易之回神,盡管意識到這是解決了的意思,還是又問了遍:“...都解決了?”
“當然,我都答應你了。”,祈安挑挑眉,見人還站着不動,隻好拉過謝易之手腕往外走。
被拉住的人眼眸動了動,原本還在思考事情到底是怎麼解決的,被祈安一拽,腦内隻剩下了眼前的場景。
兩人打車回了家,路過樓下便利店時,祈安停頓幾秒,還是進去買了幾瓶罐裝啤酒,接着,他帶謝易之爬上了樓頂天台。
祈安找了個蔭涼地坐下,拉開一瓶啤酒喝了口,謝易之見狀也在他身旁坐下。
今日天氣很好,陽光透過雲層直直射向大地,讓空氣都染上了熱意。
“雖然熱了點,但也沒别的地可去,将就将就。”,祈安又拿了瓶啤酒,拉開遞給謝易之。
謝易之接過,道謝後忽然說了句:“不将就。”
祈安因這話笑了笑,見他拿在手裡沒喝,伸手舉過啤酒瓶與他一碰。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像是風吹過晃動的風鈴,響進了謝易之的心底。
他看着身旁随意坐着的男生,拿起啤酒喝了口,開口:“你要跟我說什麼?”
祈安:“你怎麼知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又是買酒,又是上天台,再明顯不過。
可謝易之沒說這些,隻回答:“我就是知道。”
既然他都開了口,祈安也不再賣關子,反正等調查結果出來也遲早會知道。
“你父母的死,是謝世昌他爹一手策劃。”
直白明了地說完,本以為謝易之需要時間消化一下,可不到片刻,他就聽見男生帶着沙啞的聲音:
“...我知道。”
“父母出事之後,我就有所猜測,而在我剛剛查到線索就被趕出謝家後,這個猜測便成了事實。”
“之後呢?”,祈安語氣笃定極了,“你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我聯系上了在國外的舅舅,并将事情告訴了他,這半年裡他一直在找人調查,但還缺少一部分證據...”
說到這裡,謝易之忽然轉頭看向祈安,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謝謝。”
祈安雖沒說,但他知道對方大概率将完整的證據交給了警察,不然那群人怎麼可能這麼快放祈安出來。
被猶有實質的眼神注視着,祈安忽然有些不自在,他仰頭将一瓶啤酒灌完,捏着罐身道:“不用,我幫你可是有條件的。”
“隻要你說,我就會去辦。”,謝易之并未因這話有所意外,也絲毫不在意祈安口中的條件。
——就像他說的那樣,不管條件是什麼,隻要祈安開口,他就會去辦。
太陽的軌迹随着時間線移動,原本蔭涼的邊界已經被陽光占領,祈安眯了眯眼,忽然開口:
“謝易之,你站回去吧,站回屬于你的高處。”
幾乎是話落的一瞬間,難以言喻的情緒就像雷電一樣遊走到了身體各處...有那麼一瞬間,謝易之以為他聽錯了。
他早已在無數期盼與拉扯中墜落,甚至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那些深埋于泥潭的時刻,究竟是做戲還是事實。
而現在,居然有一個人完全無視了他四周的黑暗,笃定又真實地告訴他——
他依舊是從前的他,也依舊可以回到那個萬物矚目的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