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拉完窗簾後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一個助跑,想蹦到2米3長的大床上。
這一蹦差點沒要了她老命。剛才她慌忙跑進來都沒看清,被子下面居然蒙着兩具喪屍的屍體。
兩隻喪屍的頭顱上都插着一根吃燒烤用過的鐵簽。
剛才李秋就差點跳在了這兩根鐵簽上。
她稍微用了點力氣才把這兩根簽從兩位屍兄腦子裡拔出來。簽子上帶出不少發黑的腦脊液,被李秋嫌棄地丢到床底下。
這兩具喪屍屍體看起來還很新鮮,最多才死了兩天左右,多半是那些人類幸存者的手筆。
李秋心想,在又累又餓的時候撿到吃的,難道這就是我做好人好事的回報?
想到這裡她又沒了睡意,好人做到底,她還是看看那些幸存者跑出去沒有。
于是李秋又重新拉開遮光簾,站在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她進的這個房間和那些人類幸存者的在同一側,從她這邊的窗戶就能看到他們的動向。
早在李秋往扶梯丢肉的時候,幸存者們就已經用安全錘同時砸向房間落地窗的四個角,落地窗随之碎裂,輕而易舉地就砸出了個巨大的豁口,可以供大家通行。
而砸窗戶發出的巨大聲響,确實吸引了一部分離肉較遠的喪屍們。
但它們被已經瘋狂的其他喪屍齊齊卡着,短時間内也沒辦法趕到發出聲響的房間去。
套房裡所有的布料系在一起後離地面還有大約兩層樓高的距離,但這樣已經夠了。
大堂經理打頭陣,然後母女倆下。
接着是方才割肉的胖男生、中年夫妻。胖男生還有中年男人各自割了一塊大腿肉下來,下滑的時候腿止不住地疼,但他們的速度并不慢。每個人都清楚地知道,逃命的機會或許隻有這一次了。
另外,清潔工和胖男生的三個舍友殿後。
從這麼高的距離拉着并不算穩固的布繩滑下去,沒有一個人露出害怕的神色。
之前地面上幾乎所有的喪屍都被吸引進了酒店大樓裡。
隻有零零散散幾隻斷了手或者腿,爬不動的喪屍散落在草坪上。這些殘缺喪屍發現他們後,雖然發出了嘶吼,卻沒法對他們再造成一點威懾。
10個人一個不少,全都安穩落地了。
他們隻需要跑出酒店大門,沿着李秋過來的那條路就能逃到安全的地方了。
李秋站在落地窗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心裡泛過一陣屬于高興的漣漪。
她跑得幾乎耗盡所有體力來幫這些人,除了因為他們是她昔日同胞外,還因為她有一點希冀。
如果世上有鬼神,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是算數的。
她救了10個人,應該能積一點德。
希望她積累的德可以保佑她早點回家,保佑爸媽還有閨蜜都好好的在家鄉等她。
回過神後,李秋徹底放了心,她正打算重新拉上窗簾,卻發現那些人類幸存者裡頻頻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其中一個她認識,是打開門縫和她說過話的男生,她聽門裡其他人似乎是叫他郝明。穿着一件綠色的派克服,黑色褲子,還背着一個帶血的腰包,很年輕活潑的打扮。
郝明見李秋終于注意到他,連忙蹦起來揮了揮手臂。
哎呀人類同胞怎麼這麼有禮貌!還會和我道謝呢。李秋心裡美滋滋的。也跟着揮了揮手。
因為隔得太遠了,她沒看到也沒聽到郝明的口型。
他是在說:“等我們找人來救你!”
他們10個人本來可能都要死在這的,但李秋現在用她的命換了他們。
但凡是稍微知道感恩的人,都不會在自己脫身後,放任李秋獨自陷在必死的局裡。
喪屍是永遠無法取代人類的,喪屍不像人類一樣有這麼多複雜的情緒和感情。
随後一行人跟着熟知路線的大堂經理還有清潔工,飛快離開岩湖大酒店的範圍。
他們朝着岩湖風景區的某個地方跑去。
這條路一覽無餘,并沒有再看到喪屍的蹤影。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
陽光照在每個人的身上,溫暖又柔和,驅散了每個人身上的寒意。
很快大家夥就到了岩湖邊上,這裡的岸邊還拴着幾條遊客賞玩岩湖的小船。因為要制造野趣,這些船都是需要手動劃的木船,甚至沒有安裝發動機。
停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現在船上積滿了灰塵和落葉,還有一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來的垃圾。
10個人兩條船就夠。剩下的船還能留給别的來這的幸存者。
但很顯然,有的人并不願現在上船。
“三哥,你和魚叔好好休息。你們坐船先出去,我們三個還得回去把恩人救出來。”
郝明蹲在胖男生身前,仔細地察看過他腿上的止血帶後說。
被稱作三哥的胖男生擡頭看了看他的幾個舍友,點點頭。
“你們真要回去啊?”清潔工喘着氣一屁股坐在船上,皺着眉頭看着這幾個大學生。
他是實在搞不懂現在的人,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還要回去。
“恩人的辦法我們也可以用。從岩湖裡抓一些魚,然後在上面塗上我們的血可以吸引一部分喪屍出來。再找一些喇叭錄好聲音循環播放,又能吸引一部分。恩人就可以趁機跑出來了。要是能把恩人救出來,我們就坐船帶着她去找你們。”郝明說。
衆人覺得郝明的方法實在過于理想化,正準備反駁他,忽然發現郝明的臉色變了。
郝明聽到遠處的蘆葦叢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還有喪屍?
所有人頓時進入一級戒備,不管受沒受傷的都站了起來,拿着趁手的武器準備血戰一場。
可傳來的卻是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