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時背對大家站着,他的目光深沉幽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隊,你看什麼呢?”陸小五用炸.藥給大家和喪屍潮間炸出一條間隔帶後,跑了過來。
他手裡還抓着兩個大背包,舉起其中一個遞到周晉時面前,“你看看這個,眼熟不眼熟?”
“方琪的包?”周晉時收回投向地下的目光,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個包。不光看外面,還看了看裡面裝得鼓鼓囊囊的東西。
方琪的登山背包,營地裡幾乎沒人不認識。所以陸小五發現這個包時立馬拿過來給周晉時看。
“可不就是琪姐的,你猜我們在哪找着的!酒店一樓餐廳的櫃台下,看着像有人藏在那的,還拿紙箱子蓋着。”陸小五滔滔不絕地說,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以免被遠處的沈俞城聽到,“你說沈俞城是不是騙我們的,琪姐根本沒事?”
周晉時沒有再多問,拔腿朝着酒店一樓的位置走去。
在末世天災中斷水斷電一個多月的酒店餐廳,一踏進去就讓人皺緊眉頭。
腐臭、陳舊、糜爛的氣息強勢地侵蝕着人的五感。
周晉時走到櫃台下發現背包的地方仔細察看。
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布滿灰塵的地闆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分布雜亂,且大小不同的腳印。
“這腳是我踩的,這腳是大風的。”陸小五蹲在旁邊指認,興緻勃勃地問,“怎麼樣,除此之外看得出來哪個是琪姐的嗎?”
周晉時哽了一下沒說話。
他還真沒注意過方琪的腳是多大碼的,但是應該可以從身高倒推。
方琪身高大約1米73,根據公式,身高 = (鞋碼大小 + 10) / 2 × 7,眼前37碼的和43碼的腳印似乎都不符合方琪。
他緩緩搖搖頭:“應該不是她。”
沈俞城的話半真半假,但他不敢拿方琪和趙思源的生死說謊。
這兩人實力遠在沈俞城之上,但凡有1%的幾率活下來,都會回營地,沈俞城的話很容易被拆穿。
沈俞城喜歡陳覓,也不可能在陳覓的事情上說謊。
唯一的變數就是蘇至海。
但蘇至海活不見人,隻要一直找不到他,誰也不知道他們這支小隊出事的真相到底如何。
跟進來的楊慕風随口說道:“那還能是誰把包藏着的,難不成是喪屍?”
陸小五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可能:“拉倒吧,喪屍要咱的包幹嘛。喪屍都愛吃人。”
楊慕風打包了餐廳裡有用的一些調料還有幹糧,撓撓頭:“那這兩背包我們拿嗎?”
“當然拿了!管它誰放的,現在我們看到就是我們的。這裡面還有老幹媽呢,我回去得蘸着烤紅薯吃。”陸小五前面背一個後面背一個,又在背包的邊邊角角塞了十幾包白糖進去。
白糖保質期長達36個月,提供的能量多,甚至還是生産乙醇的主要原料,對他們來說,在末世白糖就是最好的救命物資,儲備得越多越好。
這趟就算沒有那些白花花的晶核,有了這麼多白糖都算沒白來。
“差不多了,準備撤。”周晉時揮揮手,他沒有再糾結背包是誰藏在這的問題。
把大部隊帶來,再把大部隊安全帶回去,這才是他眼前最重要的事。
更何況,在岩湖湖面上,還有一隊人在船上等他們。
……
李秋靠在李冬身上不知道睡了多久。
地下水道裡陰冷潮濕,時不時還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但李秋睡得很香。
她醒來完全是因為一件事——餓了!
李冬見李秋動了,開始發出聲音了,他的眼睛也随之動了動,随後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我好餓,你餓不餓。”李秋看着李冬咽了咽口水。
“我……好……餓……”李冬嘴裡咕哝咕哝的,緩慢而艱難地學着李秋的聲音吐字。
李秋根本沒聽懂他在叽裡咕噜什麼,隻當他跟平常一樣在吼,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你先别嚎,我聽聽動靜。”
李秋扯了李冬一把讓他蹲下,她則踩在李冬的肩膀上認真去聽外面的動靜。
“好像沒聲音了?”李秋張着嘴瞪大眼睛,還伸手把耳朵扯了扯,“我不會聽錯吧?”
她現在疑心很重:“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把咱們同胞殺完了,我們倆出去剛好送菜?”
“送……菜……”李冬還在學說話,隻是學得依然差勁,好不容易捕捉到最後兩個詞,說出來的話李秋依然聽不懂。
“不行,我真的餓了。我覺得他們應該走了。我帶你去洞口聞聞。”李秋摸着肚子先是自言自語,最後一句卻是對着李冬說的。
有了饑餓感,身上的力氣又開始慢慢消失,兩條腿甚至都像灌了鉛。但是從鐵門這裡到他們下來的那個洞口,還有很遠很遠很遠的距離。
這距離不亞于清明節的時候,李秋跟在爸媽還有親戚後面吭哧吭哧連爬好幾座山都到不了的祖墳。
李秋臉上擠出淡淡的笑:“得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