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奈睜大眼睛看着這個胡說八道的男人,正要開口拒絕,他卻突然靠近出聲:
“我知道你剛才在衛生間做了什麼。”
語氣大大咧咧,一點也沒有壓低的聲音如同春日驚雷般炸響。
周圍仿佛被按了暫停鍵,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理奈隻覺得眼前發黑,但想到這人不同尋常的力量可能和咒術界有關,隻能憋了一口氣,忍氣吞聲的看着衆人離開,走之前那幾位客人還向她投來了敬佩的眼神。
直到周圍的人都識趣避開了這片區域,理奈終于忍不住死死拽起了這個奇怪男人的衣領,一定要他給個解釋。
伏黑甚爾看着她氣憤憋屈的樣子笑出了聲,又看她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才終于開了尊口:
“聽說過天與咒縛嗎?”
天與咒縛,生來就被強制賦予束縛,以犧牲某種先天的條件,來置換為某一方面強大的力量。
禅院家這代出現了一個完全意義上的天與咒縛:以全部咒力置換身體強度。可以說是目前的體質最強者。
雖然禅院家自己很看不上這個說法。
理奈其實剛好相反:以身體條件置換強大的咒力。但因為是遊戲造體,所以還是給了她很大的優待。
她的天與咒縛隻是在一定範圍内達成了平衡,不至于完全弱體。
理奈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這個人,等等,剛剛那群人叫他甚爾,那他豈不是……
伏黑甚爾看着她越發明亮的眼睛,點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理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悄悄地挪動着那放在衣領上的爪子,最後卻是捏上了他包裹在黑色襯衫裡的胳膊,甚至還用兩隻手包住隆起的肌肉丈量了一下圍度。
于是他就看着理奈的态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剛才的小野貓瞬間變成了小奶貓,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貓薄荷一樣。
理奈自認為十分親切的握住了他的手,宛如他鄉遇故知般的深情語氣響起:
“咱們也是不撞不相識,這主要還是為了拔除貴店的咒靈,也算是保證了你的正常營業,禅院君你看……”
伏黑甚爾伸手覆在了她的小臉上,遮住了那笑得燦爛的面孔,“我現在姓伏黑。”
理奈從善如流地改口道:“好的伏黑君,你看大家如此有緣分,四舍五入就是好朋友了,能不能稍微分我億點點時間呢?”
說話間還用大拇指和和食指比了一個不長不短的距離。
伏黑甚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要買我的時間?”不是聽說她和高專那兩個小子關系很不一般麼?
理奈猶豫了一下,還是咬咬牙點頭道:“是的,可以按你的收費标準來。”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伏黑甚爾摸着下巴同意了:“也不是不可以,按你的情況,說不定我還可以給你打個九五折。”
小小的歡呼聲立刻響起,理奈拿出手機就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嗤笑一聲,接過來按了一串号碼就撥了過去,短暫的鈴聲在他身後剛冒了個開頭就被挂斷。
理奈手忙腳亂地接過被丢還的手機,開心的打上了備注,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屏幕上就跳出了通話請求。
她也沒有避諱什麼,當即就接了起來,是輔助監督在詢問情況,這時她才注意到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理奈連連保證沒有什麼意外,絲毫沒有提及天與咒縛,隻是說着馬上就好,請輔助監督來樓下接她。
伏黑甚爾看她收拾着小包就準備離開,挑了一下眉毛,開口問道:“你就不怕我?你們給我的名号可是[術師殺.手]。”
她連頭都沒有擡起,仿佛沒有聽到後面那個稱号,“知道的嘛,還有[天與暴君],但你如果想動手的話剛才就開打了,而且我也沒感覺到殺.氣哦。”
她似乎在沙發上找着什麼,但看了眼手機又放棄了,“那我就先走咯伏黑君~”
似乎在趕着時間,理奈匆忙向外走去,走到大門口時又停下對着門口的侍者說了什麼。
身體擋住了她手上的動作,伏黑甚爾隻看到她半側着身子向這邊揮了揮手臂,無聲的口型是:
下次見啊。
說完她轉身就往樓下跑,身影消失在樓梯間,伏黑甚爾原本帶着些痞笑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他握着手機,看着那串沒有備注的數字,神色莫名。
直到門口的侍者指揮着幾個人搬着香槟塔走過來,他才又挂上了虛僞的笑容。接過領隊遞過來的紙條,不經意間看到上面的内容,扔向垃圾桶的習慣性動作瞬間頓住:
伏黑君,記得存我的電話呀~^.^
嘴角的弧度在主人沒注意到的時候悄悄拉大了,伏黑甚爾啧了一聲,又給剛剛偷跑的孔時雨發了條訊息:出現意外,得加錢。
才不管那人是怎麼回複的,他退出來看了那個号碼半晌,終于還是給它打上了備注:一隻小奶貓。
看了看眼前的香槟和周圍蠢蠢欲動的人們,伏黑甚爾突然沒有了興趣,起身就準備去結今晚的報酬,卻聽見了清脆的落地聲。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