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的咒靈「百目鴉」栖息在枝頭,每片黑羽都映出理奈窗内景象,少女的銀發在月光下正逐漸透明。
無人看到,理奈床頭的三生紐正滲出帶着金粉的血珠——那些血珠化作桔梗形狀的咒力結晶,在溢出的瞬間随風飄散。
“我回一趟本家。”五條悟撕碎了紙頁,“理奈交給你了。”
“嗯。”冥冥學姐發來的短信密密麻麻寫着九條家的過往,手機屏幕的白光打在夏油傑的臉上顯得格外蒼白。
...
五條悟踏入本家祠堂的刹那,青白色火焰映出牆上曆代家主的畫像,包括百年前的蒼天之瞳都轉向這位離經叛道的繼承人。
悟的墨鏡滑落鼻梁,六眼虹膜裡流轉的數據流四處巡視,最終定格在一處不起眼的暗格。
他指尖凝出迷你「蒼」,将供台上的「孕靈契書」轟成齑粉。
明香夫人坐在偏殿,擺弄着眼前的榧木棋盤,黑白玉石在月光下拼出“血脈”的咒文,聽着主殿那邊的動靜。
“神子應該看到真相了吧?”她的手指劃過理奈的醫療報告,泛黃紙頁上浮現桔梗狀咒紋,“能孕育繼承無下限術式的子嗣,這種體質上次出現可是在幾百年前啊。”
“還是毛頭小子呢,不懂得珍惜。”她捏起一顆棋子,“不知道葵那邊怎麼樣了。”
數個小時前。
女人的單衣在無月之夜泛着青灰,她跪坐在漆黑的茶室内,指尖摩挲着咒力結晶的碎片。
茶壺身裂縫滲出細如發絲的血線,在榻榻米上蜿蜒出理奈暴走時的咒力圖譜。
三生紐的波動曲線與數百年前的記錄幾乎完全重疊。
“九條家的血脈啊…”
她對着虛空低語,壺中突然躍出三尾透明錦鯉,九相圖懸挂在一旁。
魚身流轉着篡改前的監控畫面,顯示着與檢測環中相差甚遠的咒力。
錦鯉撞碎紙門上的結界符,化作血霧消散在五條家方向。
明香夫人站在庭院中,七隻傀儡紙人擡着信匣從天而降。
紙人眼眶裡跳動着加茂家特有的赤焰咒紋,卻在觸碰結界的瞬間自燃成灰。
她擡手打開了結界縫隙,信匣飄浮到身前。
她擡手點上信匣表面,咒文突然逆轉,露出内層鎏金咒文:「故人重現,三生逆命」。
明香夫人指尖伸出探針,刺入信匣夾層,彈出暗格中的信件:
敬啟明香夫人:
七月十七日,咒力操使以「記憶咒靈」篡改村莊監控,特此奉上未修改的咒力殘片(附于影見符)。
經「血塗之術」解析,确認該女子已融合兩種特級咒力。此狀唯有「三生紐」可為,且此女頗有故人之姿,咒力有異,觀過往之所見,恐再生六眼禍端。
加茂氏不願見災禍重演,望慎處。
——憂心時局者敬上
信紙在讀完的刹那化為灰燼,唯有附着的「影見符」不斷重映着當時的景象。
“哈……故人嗎?”光影投射在青石地面,明香夫人踏過理奈特寫的全息影像。
“葵,去把溯影組的人叫來。”她把玩着影見符,“至于這裡,你親自去看看吧。”
五條葵半邊臉隐在陰影中,看着影像中與印象裡完全不同的理奈,沉聲應是。
她離開沒有多久,庭院淅淅瀝瀝地降下雨水。
趕來結陣的六位族老的面具在晨光中明滅不定,他們手中的桧扇同時指向東北方位,正是加茂别邸所在的卦象。
明香夫人望着那個方向:“你又是誰呢?”
加茂家偏僻的别院。
虎杖香織正在修剪庭院裡的桔梗花,突然被刺入咽喉的傀儡線吊上半空。
她掙紮着看向廊下陰影——三個戴着五條家紋袖扣的傀儡師正操縱着染血的絲線。
“匿名信做得很幹淨。”為首的傀儡師扯動絲線,她頸間滲出細密血珠,“可惜「影見符」的裂痕記住了你的咒力波動。”
虎杖香織額頭浮現出詭異的縫合線,瞳孔浮現咒紋,反重力術式開啟,傀儡線應聲而斷。
她跌落在花叢中,看着五條家的傀儡師化為九相圖的養料,染血的指尖撫過最後盛放的桔梗。
“五條明香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