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雖是食礦生物,但不代表它們不會吃點别的東西打打牙祭,任何生物餓急了都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付淼不敢保證這種生物此時是不是饑餓的狀态,現在也沒有餘力去思考這種生物此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怪物對他露出了獠牙,任何人都知道此刻應該想辦法逃跑,他看向被啃掉了半個腦袋的f221喊道:“芙芙,你還能動嗎?”
【有……一些,些短路……稍等…等……】芙芙伸出保姆機器人的機械臂胡亂揮舞着,但腦袋被啃掉的那一塊沒讓它徹底死機已經是萬幸,現在根本靠不住了。
“你快換一個機器控制!”付淼此刻隻能将希望寄托于還可以自由行動的芙芙,但他的目光掃視了客廳一整圈,絕望地發現整個宿舍裡唯一能自由行動且有一定機動性的機器人就隻有這個半廢的保姆機器人了。
“付淼,用刀!”此時秦阮從那一堆的煤球底下翻了出來,他手裡舉着一把小刀,刀身半透明,散發着藍色的光芒,他一刀劈向一隻半人高的煤球,那隻煤球的毛線觸手被砍了下來,掉在地上散作了一地黑灰,煤球驚恐地滾開,他周身的煤球也紛紛避開他,秦阮連忙跑向付淼。
付淼幾乎被按在了天花闆上,他的腳下就是煤球地血盆大口,他全力地扭身看向秦阮,見秦阮不顧危險地沖過來,心中不免感動,同時又萬分緊張:“你别過來,很危險!”
秦阮胡亂地揮動着小刀,煤球的絨毛異常旺盛,秦阮的小刀紮了一個空,半個身子都栽進了絨毛裡,付淼看着這一幕愣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合理,他大喊:“秦阮,離它遠一點!”
一個以食礦為生的生物卻長着豐盛的絨毛實在太不合理了,很多生物的毛發的存在是為了保溫,至少付淼所見的食礦類生物都是光滑堅硬的外殼,以便它們能夠适應穿梭于礦石之間而不被礦石劃傷,同時它們大多都長期生活在礦物之中,溫度變化很小,完全能夠自适應,作為保暖的毛發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每一個生物的器官外貌一定會有它的合理性,他很難理解眼前的這種生物為什麼需要毛發。
秦阮從煤球的毛發中掙紮出來,臉上紅了一大片,他呲牙咧嘴,摸了摸臉,被刺到了一般縮回了手,他身體有些顫抖,手上的刀也都有些拿不住了,他忍着痛意擡頭,喊道:“付淼,這東西的毛會紮人!”
絨毛是它們防身的存在,同時也具有一定的攻擊性。
付淼看到秦阮臉上的那一片紅,隐約發現那些紅腫滲出了血來,他倒吸一口涼氣,喊道:“你快跑,快出去。”
“那你怎麼辦?”秦阮已經心生退意,可看着付淼被綁着,又狠不下心直接走掉,他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最後他看向自己手上的小刀,他按了幾下刀柄,藍色的刀身閃爍了幾下,消失了,他對着付淼說:“付淼,你拿着這個,看能不能把這東西的觸手切斷。”說着他将刀柄抛了上去。
付淼連忙伸手去接,卻不想他的手在即将抓到刀柄的那一瞬間煤球的觸手搖晃了一下,刀柄與他的手擦身而過,随後煤球挪動了身體用自己的嘴接住刀柄,咀嚼了起來,刀柄刹時粉身碎骨,然後又裂開大嘴,仿佛在嘲笑着他們的天真,将付淼舉着放置于它的嘴巴上方,隻需要它一松觸手,付淼便會落得和那把刀一樣的下場。
付淼看得渾身發寒,隻這一瞬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玩意有智慧!
它張着大嘴是在吓唬他,但他也無法确定這種行為是它的惡趣味還是它飯前的娛樂,他知道有一些生物在享用獵物之前會戲弄獵物一會。
也許這個生物并不是單純的食礦生物。
“你等等,我還有武器……”秦阮看到自己的刀被吃掉心都涼了一截,他摸着手指上的戒指的說道:“我還有槍……”随後一把通體藍色隻有手掌大小的手槍出現在他的手上,他對準了纏住付淼的那隻觸手。
可煤球似乎明白了秦阮要做什麼,竟又卷了幾圈,付淼離那張嘴更近了,除了纏在付淼腰上的觸手,幾乎沒有可以給秦阮攻擊的餘地了,秦阮也在這一瞬間意識到這生物似乎是智慧生物,他的臉色又變了一變。
智慧生物和非智慧生物的危險程度可是天壤之别。
【我……已經…報…報警,快…快跑,堅……】芙芙控制地機器人似乎終于油盡燈枯,在最後一刻做出了自己唯一的貢獻,它離開f221準備尋找新的載體回來,然而下一秒,煤球的觸手突然松開,付淼徑直掉進了煤球的口中。
“啊啊啊啊!付淼!”秦阮目眦盡裂,幾乎一瞬間失去了理智撲向煤球,黑色的絨毛如刺一般刺穿了他柔軟的睡衣,他的周身散發出黯淡的光芒,頂住了絨毛保護住了秦阮的身體,而他的周身的空氣也逐漸扭曲。
“咔!”毛球用嘴接住了付淼後便開始咀嚼,可是隻一下,堅硬物體斷裂的聲音便傳了出來,下一秒,煤球的動作便凝滞住,随後便抽搐了起來,它又張開大嘴,将觸手伸進嘴裡去,卷出一個小小的球體。
付淼蜷縮着,咬着牙,他睜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被吞進嘴裡,看着那些每顆都有他半個人大小的牙齒向他攪合來,那一瞬間他隻感覺内心空蕩蕩的,恐懼都沒來得及生出來。
他幾欲絕望,當真以為自己要命喪于此時,沒想到他的終端手環光芒一振,一道保護罩猛地将他罩住,硬生生擋住了那些聚合而來的利齒,甚至在一聲巨響中,他看到那些牙齒被崩斷了一顆,下一刻,他被掏了出去,扔在了地上。
付淼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到牆上才停下,他還在恍然之中,便看到空間發生了劇烈的顫動,眼前的一切都被扭曲,他神色一駭,果不其然看到秦阮身上覆蓋着保護罩,崩潰地拿自己所有能用上的武器攻擊着煤球,地上被彈飛的刀都有好幾把,可煤球的絨毛在秦阮的面前擰做了一片,像一塊金屬盾牌一樣,抵擋了秦阮所有失去理智下的攻擊。
“秦阮?”付淼從地上爬起來,随手撿起一把刀,胡亂的摁開了刀刃,他跑過去一把鈎住秦阮的腰将他拖了過來,他進入了秦阮周身的扭曲空間,視野一片波動,看着眼前的畫面他有些眩暈惡心,接着他又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吸力,但他顧不上太多,拖着秦阮便往房門走去,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留在房間裡。
然而還不等他開門,門便從外面被人一腳踹開,付淼一愣,他看到切爾西手持大炮對着他們,然後就是一炮轟了過來,付淼腎上激素飙升,這比被煤球吃下還要刺激,他幾乎是瞬間壓着秦阮趴在了地上,秦阮的頭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磕了一下,讓他整條胳膊都失去了一瞬間的知覺,身後炮轟煤球傳來巨響,緊接着湧來熱浪,後背一陣刺痛,他顧不上自己,慌張地查看秦阮的腦袋有沒有被這一下磕出問題。
但秦阮依舊大瞪着眼睛,死死咬着唇,血絲從他的嘴角滑落,眼中驚恐混亂的情緒昭示着他還沒有恢複理智,付淼慌亂之間用力地捏住了他的兩腮,強制地打開他的口腔,避免他真的将自己的嘴唇咬爛,他看了地上的狼藉一眼,沒有什麼可以塞進秦阮嘴裡的東西,他絲毫沒有遲疑,将自己的手指卡了進去,秦阮下意識咬住,很快就破了皮,付淼立刻抽回了手,還是覺得得用别的東西塞進去,但再看,他發現秦阮已經昏迷了過去,他一時松了口氣。
“快出來!”切爾西目色凝重地大吼一聲,他身後站着的付瑜一步跨出,将秦阮拖了過去,切爾西也順手扯了付淼一把,她問:“還能動嗎?”
付淼實際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他借着切爾西的力氣爬起來,說道:“快走。”
切爾西又擡起她的大炮,說道:“我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