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庭回道:“依據古籍記載,人和妖獸若有機緣遇到,彼此認定,妖獸便會成為侍獸。”言罷,補充道,“說起來,我所讀過得古籍中,記載的降服妖獸的情形各種各樣,其中也有些是依靠武力征服妖獸。或許因有了這樣的先例,衆人便覺得要想收服侍獸,必得動武,到了如今,漸漸成了世人共識。”
“為什麼養狸獸是死罪?”莫夜寒問道。
“隻因千年之前,有狸獸背叛主人,這樣的事在曆代王朝史書上聞所未聞,因而狸獸從此便成為不祥之兆,代表背叛和災難。要知道,妖獸一旦認下主人成為侍獸,除非主人死去或者侍獸自己死亡,否則侍獸是不會離開主人身邊。所以狸獸背主,實在是這個世界一件離奇之事,有悖常理。”
夕陽西下,周圍暗淡下來,溫度驟降,李寒庭皮毛遮身不覺得寒冷,莫夜寒卻微微顫抖起來,攬着李寒庭的手臂也冷了下來。
她開始在周圍搜索着可以過夜的地方。突然,她在羊腸路前方發現一點隐秘的火光,心理想着如果能遇到人家借宿一宿再好不過。
她正走過去,火光卻滅了。
“我去看看。”李寒庭跳出她冰冷的懷抱,将自己隐藏入低低的草叢前進。
隻一會兒工夫,莫夜寒便見他急速折回來,似乎想對她說什麼,莫夜寒欲靠上去,發先李寒庭身後緊跟着兩條人影。
條件反射一般,莫夜寒手臂猛的繃緊。那兩條人影近了,借着稀薄的光線,看到莫夜寒便失聲大叫。
“是你!”
莫夜寒定睛一看,眼前不就是白日裡在李寒庭帳中,那對養狸獸的老夫婦?他們應已命喪刀下,難道是鬼魂作怪?
“姑娘别怕,你不認得我們了?”老夫婦見了莫夜寒,驚喜的難以言表。
“真的是你們?”莫夜寒驚訝的迎上去,确定來人正是白日裡那對老夫婦,“怎麼回事?你們不是……”。
老翁抓住莫夜寒的手,道:“王爺的手下帶我們出了帳外,我們以為必死無疑,誰知那幾個士兵先是慘叫,随後潑了些像血的東西在地上,将我們放走,還交代我們呆到夜間再順小路逃走,不可再回來。”
莫夜寒心中吃驚不已,看了藏在草叢中的狸獸一眼。
“他為何要這樣做?”
“雖然不知道王爺為何要放了我們,但他是我們的恩人。若不是遇見王爺,被人這樣告上一狀是難活命的。”老婦人望向莫夜寒的眼中充滿了感激,“姑娘你不惜觸犯律法為我們說情,你也是我們的恩人。”
心中一股怨氣似乎在消散,有一瞬間,莫夜寒覺得渾身輕松:“我實在擔不起。”
老夫婦見莫夜寒穿的單薄,又摸得莫夜寒的手冰冷,急忙将莫夜寒帶到兩人白日藏身的岩洞安頓。
“姑娘,你在這裡歇着吧。我們雖然保住了命,但不能再在這裡久待了,你多保重。還有,不要再去得罪王爺了。”
莫夜寒點頭送走他們。待老夫婦走遠,她沖着岩洞外說道:“進來吧。”
狸獸一躍進了岩洞:“你知道我跟在後面?”
莫夜寒不回答,問道:“你沒殺他們?”
李寒庭傲慢道:“有時,眼見未必是真。我白日裡本來也未打算真的處死他們,本想将他們拖出營外,交代他們逃走便可了事。沒料到你半途殺出來,更沒料到賀鐘會在此時前來宣旨,我才不得不改變計劃,還好沒露餡。”言罷,他歎了一聲,道,“還好那幾個護衛是從都城帶來的,換了一般侍衛,必不會聽我的冒這樣的險。這會兒沒有我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圓得了謊。”
看莫夜寒一直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他又道:“你放心吧。我叮囑了他們逃離的路線,也囑咐過他們不可回家。他們遇到狸獸一事真假難辨,但那村中有人要害他們卻是真,隻要離開村莊就能安全。出了這栖林鄉,再沒人認得他們了。”
莫夜寒沉默許久,問道:“李寒庭,你究竟是怎樣的人?”
“北冥王朝的王爺,當今皇帝的弟弟,一個一無是處、隻知享樂的纨绔之人。”李寒庭言罷瞥了莫夜寒一眼,補充道,“還很好色。”
莫夜寒臉上顔色柔和下來:“依我看,是個十足的騙子。”
李寒庭輕哼一聲。
良久,隻聽莫夜寒問道:“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你恢複人形?”
見莫夜寒主動問起這事,李寒庭覺得莫夜寒不再像之前那樣拒人千裡。
李寒庭搖搖頭:“我還不确定。我要先回王都找到北冥郡主,她或許知道。”末了怕莫夜寒疑惑,特地補充道,“北冥郡主是我的妹妹,名叫李雲屏。”
莫夜寒“恩”了一聲,承諾道:“我帶你去找北冥郡主,我會想辦法幫你恢複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