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過不懂情趣。”語氣中盡是不屑一顧,身穿紫色羅裙的女子款款來到黑衣男子身後,紅唇鮮豔似火,妩媚非常。
男子見她到來,沉沉問道:“如何了?”
女子見他問話,恭敬地輕聲答道:“很順利。”
“此次的事若事成了,你可是首功。”
男子說着,看着莫夜寒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北冥郡主府邸位于都城偏僻的西郊,人煙稀少。莫夜寒由侍者引着進入府中偏廳,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悅耳的銀鈴聲,伴着歡快的女聲。
“二皇兄的使者在哪裡?”
身着錦服的女子躍然眼前,頭簪一對鳳钗,腕上系一串銀鈴,玉脂般的肌膚,纖柔的四肢,嬌嫩的臉上一雙杏眼四顧,清澈襲人。
莫夜寒施禮道:“郡主,我便是王爺的使者。”
“你?”李雲屏雖未見過莫夜寒,但見她不僅生得美,更有一股幽蘭般出塵氣質,即使見到她這當朝郡主依舊不卑不亢,便無端的心生好感。
“我未曾見過你,你說自己是二皇兄的使者,有何憑證?”
莫夜寒從袖中緩緩拿出一簇白色的尾毛,答道:“王爺離開王都往幽林赴任前,曾允諾郡主,若是遇見狸獸,便拿一簇狸獸的尾毛給郡主做扇墜,不知郡主是否記得?”
李雲屏臉色驟變,道:“二皇兄遇到了狸獸?這……他在何處?”
見她焦急,莫夜寒道:“郡主莫急,王爺見到狸獸這事,并無第二人看見。”
“真的?”李雲屏小心求證。
待再次得到莫夜寒的肯定答複後,她方才松了口氣,取過那簇尾毛仔細端詳。
“果然還是二皇兄最疼我,這世上也隻有他會把那幼年時的玩笑當真,也隻有他願冒險幫我取一簇狸獸尾毛。”
言及此處,不免感傷。
幽林路遙,一别不知再見何歲。
李寒庭赴任幽林護衛統領之前,李雲屏特地在郡主府邸準備了家宴。說是家宴,不過隻有兄妹二人而已。
那日,兩人屏退侍從,如同幼時那般坐在廊上,望着府中景緻閑話家常,歡笑聲不絕于耳。
轉眼天色漸沉,眼見就要分别。
沒來由的,李雲屏想起小時和李寒庭做下的一個約定。
那時李寒庭偶然的了一把香懷木做的折扇,便送給李雲屏,哄妹妹一笑。
偏巧李雲屏剛剛聽說狸獸的故事,對狸獸很是好奇,一個勁兒的追問李寒庭狸獸是何模樣。
李寒庭看着妹妹求知的眼神,有些心虛。他雖然不算不學無術,但對狸獸這種王朝禁忌所知甚少。
似乎察覺到李寒庭的窘态,李雲屏沒再追問,然而臉上難掩落寂,對李寒庭剛剛送來的那把折扇也失去了興趣。
為讓妹妹開心,李寒庭許下一諾,将來若見了狸獸,便取了它的尾毛來給李雲屏做扇墜。
李雲屏聽了果然笑逐顔開。
幼時的玩笑,現下想起來總不那麼真實,然而李雲屏卻一直相信,李寒庭許下那約定是真的。
即便到了如今這般年紀,已然明白了狸獸在王朝中是何等忌諱,她仍相信,李寒庭依然把這件事挂在心上,猶如當年一般。
如今扇墜墜在手上,似有千斤,這份深情厚誼,不言自明。
李雲屏擡頭,對莫夜寒道:“說吧,他差你來所為何事?”
莫夜寒謹慎的求證:“郡主肯信我?”
“當然。狸獸是王朝禁忌,用狸獸尾毛做扇墜這事是我與二皇兄之間的約定,旁人無從知曉。你既然知曉,還将這尾毛帶來,自然是他的使者了。”
莫夜寒聽了點點頭,将一切前因後果告訴李雲屏。
過程中,李雲屏隻覺得一顆心起起落落,幾次變了臉色。
直到莫夜寒結束叙述,懸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莫夜寒稍微松了口氣,問道:“郡主可相信我所說的?”
李雲屏修眉緊鎖,問道:“二皇兄在哪裡?”
還沒等莫夜寒回答,她腳邊竹籃中狸獸的早已耐不住焦急,一躍跳了出來。
“二皇兄!”李雲屏抱起狸獸,雙目含煙。
狸獸輕柔的舔舐她的臉頰,似在安慰。兄妹情深,令身為外人的莫夜寒為之動容。
“郡主,我将王爺變成狸獸……”
“這原是意料之外事,連你自己也不全然清楚前因後果,我不會怪你。”李雲屏望着懷中狸獸,拭淚道:“隻是看到二皇兄變成這樣,我心裡難過。”
“不知郡主是否知道讓王爺恢複人形的方法?”
李雲屏回道:“方法我知道一個,或可一試。”
李寒庭曾對莫夜寒說過,李雲屏自幼博覽群書,對古今奇聞異事頗有研究,有北冥王朝書海的雅稱,王朝之内無人不知。
她若說有辦法,李寒庭便有希望恢複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