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
眼前赫然一道懸崖,莫夜寒猛的制住腳步。
臨淵而視,周圍空無一物。
突然,一道疾風,蛇尾從天而降,躲閃不及,莫夜寒被掃到腳踝,頓時一陣劇痛,摔倒在地上。
“喂!快起來!”李寒庭喊道。
莫夜寒迅速支撐起身體,卻發現左腳使不上力氣。
玄蛇顯然比剛剛更加憤怒,将身體卷曲成波浪狀。
莫夜寒明白,這是玄蛇準備進行下次攻擊的前兆。它要将她當成獵物卷入身體,然後擠壓窒息。
“李寒庭,待會兒它攻過來,你找個空擋逃走。”
“什麼?”李寒庭驚訝萬分,“你打算做什麼?”
她摸了摸左腳的腳踝:“我眼下行動變慢了,沒辦法保護你,你先離開,我會想辦法應付。”
“呸,誰要你保護。”李寒庭大喊着,“莫夜寒你聽好,是你承諾會幫我恢複人形,你若食言,李寒庭必然恨你一輩子!”
說話間,玄蛇猛的伸開身體,長着血盆大口向她攻來。
千鈞一發之際,李寒庭縱身一躍,跳上蛇頭,對着玄蛇的眼睛狠狠的咬下去。
玄蛇疼痛難當,痛苦的昂起頭,高聲嘶叫,狠狠抽動蛇尾,拼命甩着腦袋,力氣大得驚人。
李寒庭被它大力的搖擺晃得四腳騰空,仍然死死咬住不肯松開。
莫夜寒勉強站起身,突然,身側的青艾叢一陣晃動,一聲清脆的嘶叫聲傳來。
随即,一條紫色的巨蛇赫然從草叢中昂起首。
見銀蛇受傷,它利齒毫不猶豫的朝着李寒庭撲去。
李寒庭愣了一刻,嘴下失了力氣,“啪”的一聲被甩出,朝着懸崖墜落下去。
“李寒庭!”莫夜寒不顧腳傷,猛的向懸崖邊撲去,生死一刻間抓住了他。
誰知左腳剛剛踏在懸崖邊上,一陣劇痛,身體猛的向懸崖下栽去。
最後關頭,她緊緊的将狸獸護在懷中,急速的下墜中,眼前失去了光亮。
再睜開眼的時候,莫夜寒發現自己置身岩洞,左腳依舊疼痛難當,卻已經被人簡單的包紮。
墜下如此深的懸崖,她驚訝自己還活着。
“糟了!”她清醒後第一件事,便是匆忙搜索狸獸的身影。不知那最後關頭被她護在懷中的李寒庭是否也平安。
“你在找它?”回答她的卻是一個不同于李寒庭的溫柔男聲。
莫夜寒這才發現自己身旁不遠處,盤坐着一個人,清瘦蒼白的臉猶如病态,清秀的眉眼,淡薄的唇,身材纖弱,一副書生打扮。
男子見她醒了,沖她淡淡一笑,道:“它很好,不必擔心。”他邊說着,邊輕撫懷中沉睡的小獸。
莫夜寒定睛一看,見他懷中抱的正是李寒庭所變的狸獸。
“虧的你在最後關頭護住了它,它才平安無事。”男子站起身,将昏迷的狸□□到莫夜寒手中,“我看不多會兒它就能醒了。”
“謝謝。”莫夜寒小心的将狸獸放進懷抱,手掌拂過狸獸全身骨頭,确定李寒庭并沒有受傷,才安了心。
她看向那男子,即便見到被稱作王朝禁忌的狸獸,他卻并未露出一絲驚慌之情,看起來十分淡定。
她記得李寒庭曾經說過,王朝之内少有人識得狸獸。想到此人或許不知這是狸獸,莫夜寒稍稍心安,這才與他說起話:“你是……是你救了我們?我們這是在哪裡?”
“這裡是崖上的岩洞。你們從懸崖上掉下來,正好落在這岩洞前的草墊上。”男子說完一笑,“還好這裡的草甸足夠厚實。”
莫夜寒道謝:“謝謝你救了我們性命,請問……”
“哦,我叫煥章。”男子道。
“煥章先生,日後若有機會,一定報答。”
煥章歎了口氣:“要報答,等我們從這裡出去再說吧。”
莫夜寒微微蹙眉:“你為何也在這裡?”
“兩日前,我在林中偶遇玄蛇,不知怎的激怒了它,躲避之中失足掉落這裡。我本想出去,但在這岩洞中探查了兩日,發覺這裡隻有懸崖一側一個出口,别無他路。想要脫身,隻能順着岩壁回到懸崖上。但是……”他無奈的笑笑,“我實在沒有那樣的力量回到懸崖上,隻能呆在這裡另想辦法。”
看他一籌莫展,莫夜寒道:“被困在這裡不是辦法,既然要脫身隻能回到懸崖上,再想想辦法就是。”
“想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煥章看看莫夜寒,眼前女子雖然容貌不俗,但看起來也不似練武之人,實在想不出她能有什麼好辦法脫身。
莫夜寒并不在意煥章審視的目光,隻是掀開腳上的繃帶仔細檢查,确認自己并未傷到骨頭。而後,轉頭看看洞口外的草甸。
“兩日後,我們應當能回到懸崖上,隻是這兩日,我們需要做些準備。”
“兩日後?”煥章看着她紅腫的左腳,緊皺着眉頭。
“這傷,兩日就夠了。”
煥章本不信,但聽莫夜寒說的笃定,又看看她懷中狸獸,隻得将信将疑的點點頭:“想來,敢帶着狸獸這樣的妖獸,你必然有本事。隻是,在北冥王朝,這可是天大的禁忌,你不怕被殺頭嗎?”
聞得煥章識得狸獸,莫夜寒心中驚訝,不想與他多說,于是沒有作答,隻道:“機緣如此,雖非我本願。”
煥章一愣,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