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要找的。”李寒庭把眉毛挑的老高。
這個莫夜寒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事,将所有的事情都歸在自己身上。
“你不必覺得事事都是你的責任。”
他言罷,一下搶過那陽玉,将它往莫夜寒腕上系:“看你平日裡理智的很,豈不知于狸獸而言,這瘴氣隻是氣味刺鼻了些,對人來說就不是了,會傷身的。”
他松開爪子,陽玉已被牢牢系在莫夜寒腕上的密草織帶上,雖然看起來歪歪扭扭的,但是此刻已于密織草帶結為一體。
“白日裡我便想同你說,要去與嚴禮彙合的是我們兩個人,我的命并不比你的貴重些。”李寒庭言罷假意别過頭去,好似鬧别扭一般,“哎,你若是嫌棄我無用也就罷了,全将責任攔在自己身上大可不必。”
說着,又向四周望了望,“那影子也不知是不是懸耳。這會兒天已黑了,暗林之中太危險,我們還是先尋路出……”
他聲音低下去,隻因他看到瘴穴的對面,方才那黑影又出現了,這次那影子的輪廓十分清晰,就是一隻懸耳。
莫夜寒顯然也注意到了,悄聲蹲下來,靜靜的看着那影子。
李寒庭邊左右環顧,邊低聲問道:“他守在這裡不動,莫非那壺角也在這附近?”但見四周并沒看到其他野獸的影子,又道,“按理說,壺角不該到這暗林中來啊。壺角最喜生活在軟草間,和這裡差的可遠了。”
正疑惑,就覺得莫夜寒一把将他抱了起來。
“怎麼了?”李寒庭問道。
“我方才便覺得有些不對。”莫夜寒此刻終于明白,自打進入幽林,那一直以來盤旋在心中的異樣究竟是為何,“馮衣不會不知道,若一個人想在幽林中找一隻壺角,如同大海撈針,他為何還要用這事當做考驗?”
“當然是為了羞辱你。”李寒庭回道,“讓你去做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擺明了就是要給你難堪。你做不成,他便可在煥章面前耀武揚威。”
莫夜寒搖搖頭:“他将壺角放出幾個時辰才許我們跟出來,就算是狸獸這樣善于追蹤的妖獸都未必找得到,人如何能辦到?”
“所以我們是追着懸耳來的啊,否則怎麼可能……”李寒庭說到這裡,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下去,一個念頭突然自腦中冒了出來,讓他有了很不好的預感,“如果他是故意的……”
這次,莫夜寒點了點頭:“他是否知曉狸獸的異能暫且不論,但無論是我還是狸獸,都隻能随着懸耳的蹤迹追到幽林,才能找到那壺角,這點毋庸置疑。”
“那他就是故意的!”李寒庭此刻終于明白了莫夜寒的意思,他扭頭看了看瘴穴對面那個懸耳的影子,汗毛豎立,“他故意讓我們追着懸耳到暗林裡,究竟是為什麼?若是為了讓我們輸掉,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啊。”
“走!”莫夜寒半蹲起身,極速向後撤了幾步。
李寒庭立時明白了莫夜寒的意思:“馮衣,他不會想……”
話音未落,瘴穴對面那影子背後,突然甩出一條一拳寬的鐵鍊,瞬間纏繞在莫夜寒的右腳腕上。莫夜寒未及反應,隻覺得有一股力量順着那鞭子而來,将她整個人摔了出去。她猝不及防被撂在地上,懷中狸獸跌落在一旁。
李寒庭抖了抖身子迅速站起來,看清了那條附在莫夜寒腳腕上的鎖鍊。
“銀藤鎖!”
李寒庭跳過去,試圖将那鎖鍊從莫夜寒腳腕上扒下去。但銀藤鎖鍊是銀藤鍛造了金屬所制,堅韌無比,憑他的力量根本無法撬動。
莫夜寒撐着上身想要站起來,腳下卻被大力一拉,立刻重又到倒在地面上。
她疼出一身冷汗。
銀藤鎖鍊沉重,方才那一下直接将她的腳骨打折了。她左腳撐地,将鎖鍊往前一帶,從腰間掏出匕首便去砍。
一個熟悉的聲音順着銀藤鎖鍊的方向,從瘴穴的另一側傳來。
“你能找到這裡,看來狸獸果真有些本事。”
“馮衣!”李寒庭視線中,瘴穴對面那個影子逐漸清晰起來。
“别白費力氣了。”馮衣見莫夜寒想要用匕首撬開銀藤鎖鍊,得意的道,“這藤索另一端的我用了機關扣,除非你能直接将這鎖鍊斬斷,否則的話,就等着和這鎖鍊一起腐壞吧。”
馮衣的身形在黑暗中逐漸清晰,走近時,他手中隻有一根鞭子,卻沒見銀藤鎖鍊。
狸獸呲着牙,怒目對視之時,聞得背後有些動靜。他回頭,便見馮衣背後的懸耳正執着鎖鍊的另一端。
“蒼炎,先将這人處理了,再去将那狸獸捉了來。”
馮衣嘴角挂着陰冷的笑,亦如暗林中的風,讓人覺得通體寒冷。
“跑!”莫夜寒撐起身子,對着李寒庭大叫。
這話被馮衣聽到,雙目一橫,一鞭抽在懸耳身上。懸耳挨了鞭子,立時拉進鎖鍊,将莫夜寒生生拽到在地。又是一拉,莫夜寒便被銀藤鎖鍊拖着,向瘴穴邊緣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