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庭見她傷處腫的像個拳頭,青筋爆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跑到不遠處開始搜尋有用的傷藥,不多久便叼回幾枝,指揮着莫夜寒敷在傷處。
等莫夜寒終于處理好傷勢,李寒庭才舒了一口氣。心中想着,若是換了旁人,怕忍不了這麼久。眼下雖處理了這傷,但還要靜養幾日才好。
它于是跳上吻虎的背,道:“我們去找嚴禮,今日便去與他們彙合。”
莫夜寒似乎要開口,又将話咽了回去。
“你不會還在擔心那壺角?”李寒庭道,“你大可放心,馮衣隻是拿那壺角诓你罷了。那壺角受了驚,我猜它現下早已回到自己的居所好生藏起來了。”
“嗯。”莫夜寒簡單應了一聲。
李寒庭這才發覺,莫夜寒的目光聚焦在吻虎身上。他想起往事,霎時明白了,眼下還有樁事要了。
“你應該不會食言吧?”李寒庭學着莫夜寒當初在别院中的語氣說道,“緣分所至,若再相遇,必收做侍獸,這可是你之前親口說的,可别辜負了它。好歹它對你我也有救命之恩。”
吻虎歪過頭看着莫夜寒,似乎在等莫夜寒回話。
妖獸認主,是這世間的法則。
雖說親眼見過,也知曉這般道理,但是落在自己身上,仍覺得十分奇妙。莫夜寒手撫上吻虎的頭頂,終于笑了笑:“緣分所至,大概如此吧。”
“這便對了。”李寒庭滿意的點點頭,彷佛自己收了一隻侍獸一般滿足。
鬓邊涼風乍起,一縷陽光傾瀉而下,吻虎白色的皮毛瞬間被染成了金色,遠天,碧空之上點點彩雲,這景象如此熟悉,讓人有種久違的親切感。
“行雲。”莫夜寒看看身側吻虎,“這個名字如何?”
吻虎眼睛一亮。
“不好不好。”李寒庭搖搖頭,“雲本無根,随風而至。這飄飄蕩蕩的,意頭不好……”
話還未說完,身下吻虎突然動了,李寒庭沒有防備,差點掉下虎背。待反應過來,死死抓住吻虎背上的皮毛。
身下吻虎正用頭抵着莫夜寒不住地親昵,似乎對莫夜寒給的這個名字十分滿意。
“呃……它好像挺中意這名字的。”
這樣的情景,恐怕也隻能用有緣來解釋了。妖獸自己都同意了,他一個外人更加不需多說什麼。
“走吧,行雲。”莫夜寒說道,“我們出幽林去。”
出了幽林,吻虎仍在疾馳。李寒庭心情舒暢許多,雖耽誤了些時辰,總算就要與盧嚴禮彙合。
不知何時,天空中傳來一聲嘶鳴,引得他擡頭看去。頭頂盤旋着一隻黑色飛鳥,似乎在追逐着吻虎的腳步。
“鳳鳥?”李寒庭一眼辨認出那是一隻玄色的成年鳳鳥。
一般妖獸見了人,多是避而遠之,再不濟也會遙遙觀望,怎麼今日這鳳鳥好似追着他們一般?
李寒庭心中疑惑,想起從前見莫夜寒極受妖獸喜歡,能吸引幽林中的妖獸,幾乎疑心這鳳鳥是沖着莫夜寒而來。
好像察覺到狸獸注視的目光,鳳鳥長鳴一聲,驚得周邊林中的飛鳥紛紛扇動翅膀。
“這鳳鳥怎麼回事?”李寒庭捂着耳朵,不想讓鳳鳥的鳴叫刺痛耳骨。
莫夜寒被鳳鳥這聲長鳴吸引了注意力,這才發覺它一直跟在身後。
“這鳥古怪。”李寒庭道,“一般鳳鳥不會發出這種嘶叫,而且它好像在跟着我們。”
莫夜寒随即對吻虎下達指令:“行雲,向林中去。”
吻虎腳下一轉,向着身側一片樹木高聳的林子而去。林中樹冠如傘,将莫夜寒和吻虎的身形遮了個嚴嚴實實。
本以為這樣便可避開鳳鳥,誰知下一刻,鳳鳥俯沖下來,降低了高度,避開樹冠,仍緊緊跟在莫夜寒身後。
“行雲。”莫夜寒俯在吻虎背上,貼近妖獸的頭,說道,“若鳳鳥攻擊,便想法躲開,若躲不開,便阻止它。”
吻虎聽懂了莫夜寒所言,豎了豎耳朵,而後猛地向右一拐,想要甩掉鳳鳥。
莫夜寒回頭望去,見鳳鳥急轉過來,仍舊死死咬着不放。
“前面!”李寒庭驚呼一聲。
莫夜寒急忙回過頭,見眼前赫然出現一個龐然大物,不是别的,正是馮衣的懸耳。而馮衣此刻正坐在懸耳肩上,眼角露着幾道血紅色的傷痕,全然沒了之前那種盛氣淩人,而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他怎麼在這兒?簡直陰魂不散。”李寒庭罵了一句。
眼見如此,莫夜寒猜測那鳳鳥怕與馮衣有關。如今懸耳橫在路前,後有鳳鳥,要避是避不開了,她心裡打定主意一戰。
隻是她與吻虎尚未熟悉起來,吻虎的異能又比不上懸耳與鳳鳥,想要脫身,她必須一舉成功。否則拖延的久了,她必然敵不過兩隻妖獸夾擊。
“王爺,懸耳的要害在何處?”
“腋下。”李寒庭道,“鳳鳥的要害是眼睛。”
“行雲,走!”莫夜寒将匕首抽出來,“王爺,抓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