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更怪了。
李寒庭瞪大雙眼。
這到底發生何事,竟叫城中三個主事一同出現?
莫夜寒雖不知這其中原委,但從守衛對三人恭敬态度看來,也知三人都非一般人物。除去萬和中不說,眼前這另兩人,怕就是李寒庭方才所說的府領與府戶。
果然萬和中見了那兩人,對其中一人行禮道:“張大人,人帶來了。”
張重隻看了莫夜寒一眼,目光便聚焦在她身後的吻虎身上。
倒是何允見了莫夜寒,眼中再看不見吻虎,一雙眼睛閃出光來,有些訝異。
張重問道:“姑娘便是莫夜寒?”
“小人是。”莫夜寒隻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說。
張重遞了個眼神給萬中和。
萬和中便開口問道:“莫姑娘,有一事需姑娘澄清。昨夜姑娘不在客棧房中,去了何處?”
莫夜寒恭敬答道:“我去了城中街市閑逛,子夜時分便回了客棧。”
萬和中又問道:“可有人證?”
“這……”莫夜寒道,“我在蘭夢鄉無親無友,夜晚外出隻有吻虎和半膝同行,并無人證。”
堂中一時無聲。
靜了片刻,隻見萬和中看了眼方才去帶莫夜寒的守衛,似在詢問莫夜寒所言是否為真。
那守衛便回道:“方才鎖了這吻虎時,屬下檢查過了,沒有痕迹。”
“雖是如此,還需請姑娘在這府邸少歇幾日。”萬和中道。
一旁何允面上不滿之情頃刻溢出,言語中也無半點客套:“萬大人,何某不知,原來萬大人也是如此憐香惜玉之人?此人可疑,難道不該關進牢裡好好審一審?讓人堂而皇之的歇在這裡,難道這蘭夢鄉府邸是官家客棧不成?”
“何大人,眼下此事是否與莫姑娘有關,尚無定論。這會兒便拿人不妥。”
饒是萬和中語氣并無變化,李寒庭仍敏銳的從他面上看出到一絲不快。
“不妥?”何允語氣中登時多了幾分嘲諷,“你護城不利,出了如此意外,還不肯用重刑,那麼何時才能了結此事?難道要一直禁市?你可知禁市一日,鄉城之中會有多少人斷了炊?難道這便是護城統領當做的事不成?”
若還是人,李寒庭此刻定會插上幾句。
雖不知發生何事,但何允句句相逼,不給人路餘地,還搬出這等大道理壓人,實在令他看不過。
蘭夢鄉富庶,禁市一日雖有不少損失,但怎就嚴重到了使百姓斷炊的地步?
這府戶眼中果然隻有銀錢而已。
萬和中雖也不忿他如此相逼,但到底老成,并未表露出不滿,隻道:“失職之事自有我來承擔。隻是辦事需依律法,不可随性而為。”
何允仍舊不依不饒:“若是真的誤了大事,你怕是擔不起。”
兩人争得不可開交,身為一城府領的張重仍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反倒是莫夜寒見了兩人争執不下,主動問道:“大人,不知發生了何事需小人協助,小人願意配合。”
“你倒懂得審時度勢。”何允頗為輕佻,道,“那便請姑娘入府中監牢待上幾日。”
“荒謬!”李寒庭低聲吼道。
莫夜寒并未被何允幾句話吓住,隻道:“若我違了律法,有憑有據,大人可依律拿我,莫夜寒絕不争辯。敢問大人,我犯了何罪,又有何證據?”
一席話擲地有聲,瞬間讓何允變了臉色。
“縱容侍獸在城中行兇,還不算有罪嗎?”
這下,莫夜寒和李寒庭總算知曉城中發生何事。難怪一城三位主事如此大張旗鼓,原來是城中出了如此惡事。
“請問大人,證據何在?”莫夜寒問道。
“便要等你自行招來。”
見莫夜寒不慌不忙還出言抗辯,何允氣急,一指莫夜寒,厲聲道:“堂堂王朝鄉城,豈可縱你枉顧人命?”
萬和中微微蹙眉,露出一絲不滿。
一旁的府領張重見事态如此,總算開了口:“何府戶,既然事實未明,也不可随意給人安罪名。”言罷又對莫夜寒道,“這位姑娘,如你所聞,城中确是出了些事,不得已請姑娘來問上一問。為證姑娘清白,還需你在府上待上幾日。畢竟吻虎傷人這事不久便會傳開,姑娘若随意在城中行動,怕會惹人非議。如此做也是為了護姑娘周全。”
“既然如此,願聽大人安排。”莫夜寒道,“願留在府上,待大人查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