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如何做?”李寒庭問道。
在硯龜所做的那副輿圖上,其他的地方都是一點帶過,唯獨這店鋪的位置,反複疊着好幾個墨點。
若說這裡沒什麼特别,他是不信的。
莫夜寒從街角走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店面走去。
到了門口,才發覺店裡人并不多。店鋪不大,兩個女子正在理貨。見到莫夜寒走進店裡,其中一個年輕女子立刻迎過來。
“姑娘想買些什麼?”
“随意看看。”
莫夜寒說着,在店裡随意走了幾步。
在店外的時候尚未察覺,進入者店鋪之中,方覺得酒香四溢,氣味濃郁。但又不似往日熟悉的那些酒,透露着焦灼的燥氣,而是隐隐混合着植草的香氣。又不似花香甜膩,唯有但淡淡清香。
“這酒甚是特别。”
就連李寒庭這見過無數美酒的人也忍不住贊歎。
他雖不好酒,但自小到大見過不少。一向朝中宴飲所備之酒,醇芳厚重,不像這酒,清新而素雅。
許是看出莫夜寒對這酒不甚熟悉,一旁女子道:“姑娘,本店的酒多少加了些珍貴花草,最适合姑娘小酌。”
原來如此。
李寒庭望了望店鋪内。
按理說,花草酒這種雅緻之物應最受那些附庸風雅之人的喜愛,而這蘭夢鄉最不缺的便是這種人,卻不知為何店中竟沒有幾個客人。
“姑娘,不如試試?”那女子遞過來一隻酒杯,從旁邊拿起一隻酒壺倒了些酒在杯中。
莫夜寒看着酒杯有些抗拒。她長這麼大還從未嘗過酒是和滋味,本能的想要推辭。
“正好試試。”李寒庭道,“也好在這店裡拖些時間,仔細看看有何不妥。”
聽李寒庭如此說,莫夜寒方才伸出手,将酒杯接過來。
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李寒庭倒覺得很有意思,打趣道:“莫非你沒喝過酒?”
莫夜寒頓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
早該猜到。李寒庭心中暗歎。
莫夜寒這樣的人極為自律。在她眼中,酒怕是惑人心智的俗物,她自然會離酒這樣的東西遠遠的。
“沒事沒事。”李寒庭一副過來的人的語氣,“這次全當是為了辦事,你又不是嗜酒之人,不會因這一次便上了瘾。”
莫夜寒盯着那杯酒,微皺皺眉頭,而後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李寒庭甚至來不及阻止,便見那杯子空了底。
“哎你……倒也不必喝的如此急。”
這話顯然說晚了。
酒飲得太急,莫夜寒被酒嗆到,咳得彎下了腰。
店中的小婢許是也未曾見過如莫夜寒這般品酒的人,一臉焦急的端來一杯清水,讓莫夜寒喝下去。
清水入喉,莫夜寒直起身,摸了摸嘴角。隻覺得之前被妖獸追趕受傷,也沒有像今日這般狼狽過。
“姑娘,你要不要試試别的?”
小婢看出莫夜寒不善飲酒,隻覺得這樁生意不做也罷。
莫夜寒也覺得氣氛尴尬非常,隻道:“這酒烈了些,還有清淡些的嗎?”
“有倒是有……”
那小婢有些猶豫。但開門做生意,也沒有将客人攆出門的道理。于是帶着莫夜寒在店中轉了一圈,介紹了幾種味淡的酒。
“這個,我能不能試試。”莫夜寒指着其中一罐酒。
小婢隻好拿來酒壺,為莫夜寒斟滿,一邊囑咐道:“姑娘喝慢些。”
“慢些喝,慢些喝。”李寒庭拍拍莫夜寒的肩膀,唯恐她再出什麼狀況。
莫夜寒将酒杯送到嘴邊,試探着嗅了嗅,而後哚了一小口,道:“這酒不錯。如此好酒,不知為何無人品嘗。”說着,看了看冷清的店鋪。
李寒庭稍微放了下心。
莫夜寒雖然不懂酒,但總還沒忘了正事,這話套的勉強上道。
小婢倒不在意自己店裡生意冷清,隻道:“店裡多做熟客生意,不常有散客上門。但本店的酒品質上乘,這點姑娘盡可放心。若是這酒不好,也無法在這街上立足了。”
這話有幾分道理。
能在這街上開店,自然生意不錯,但細想卻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