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眠這就聽得不高興了:“我恨嫁?陸野你沒本事開不了路虎不能把氣灑在我身上吧?”
陸野:“……”他沉默了會:“我隻是好奇是誰。”
“你别說,我也好奇是誰。”宋鶴眠說。
“……”
宋鶴眠看見不遠處的小區大門,放慢車速:“我今晚在班群裡問問,看哪位哥這麼有勇氣跟我相親。”
“……”
宋鶴眠跟保安點頭打了聲招呼,将車駛入地下車庫,聽那頭陸野都沒說話:“咋不說話了?無言以對啦?”
“你周日有沒有空,我去找你。”陸野道:“回國到現在我還沒時間去找你,我這裡開車去你那裡大概一個半小時吧。”
宋鶴眠咬牙切齒,發出豬叫聲。
陸野:“……?”
“你們一個兩個的,就不懂提前約嗎,不知道跟死宅見面要給死宅一點心理建設嗎。”宋鶴眠點了點屏幕上的自動泊車,冷酷抱臂看着方向盤自動打着,完美的将車停入車位:“但你是我的好兄弟陸野,這次就免除死罪吧。”
聽筒那頭,陸野無奈笑出聲:“那我還得感謝你賞臉是吧。”
“那必須的。”宋鶴眠見車停好,拿下手機,打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後把手機放到耳邊:“來的時候記得帶你家樓下那家巴斯卡蛋糕給我,我這邊都吃不到你那裡那個味道。”
“嗤,又說提前約。”
“哎呀,好兄弟不計較嘛。”
進電梯後,宋鶴眠就把電話挂斷了,電梯很快停在了16樓,門一開,他走了出去。
這是套一梯一戶的房子,剛上大學時他爸媽給他買的,是死宅非常喜歡的戶型,在電梯門口打火鍋都是非常愉快的私人空間。
此時黃色的外賣袋已經放在門口的桌子上。
宋鶴眠露出滿意一笑,眼梢彎彎,嗯~完美,簡直是太完美。
夜幕降臨。
嵌入牆的電視放着音樂,宋鶴眠穿着睡衣躺在地毯上,舉着手機在高中的班級群裡發問:
【诶,你們有誰明天是要跟我相親的啊?】
這句話就跟驚雷似的,炸出了一波同學們的激動提問。
【什麼?政治課代表你要相親啊?】
【跟我們班的?誰啊?】
【卧槽,難不成當年我們班就有人談戀愛啊?】
【不能吧,誰敢在傅班眼皮底下談戀愛啊?】
宋鶴眠看見‘傅班’兩個字就跟ptsd似的,手機差點砸下來,小臉一抖,想當年自己的政治成績慘不忍睹,甚至因為政治成績拖後腿,最後又複讀了一年,誰知複讀一年的班主任還是他。
于是他蟬聯四年所有考試倒數第一,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拎去辦公室背書默寫。
那張笑意溫柔的臉,一遍又一遍的讓他背,嗯,繼續背,不會繼續背,還有那語氣,omg!
果然剛畢業的老師都不好惹,懷揣着改變他人命運的偉大理想,精力旺盛,恐怖如斯。
幸好畢業了,幸好啊。
阿門。
宋鶴眠見群裡沒有人說,心想估計不是他們班的了吧,他又去問自己的爸媽,不過都還沒回,心想算了,同學一場,不論是誰都當作是聚餐吧。
‘嗡’——
手機震了震,是陸野發來的消息。
【知道跟誰相親了不?】
宋鶴眠快速敲鍵盤:【不知道啊,應該不是我們班的,我問了我爸媽也還沒回。】
【怎麼感覺不太靠譜。】
宋鶴眠也有種不詳的預感:【我也覺得……不是很靠譜。】
-
翌日。
玻璃窗映出宋鶴眠抓亂的栗色頭發,他對着倒影扯了扯領口。今天特意穿了最舒服的米色衛衣,連耳釘都換成素銀款,活脫脫長輩最愛的溫順模樣。
"歡迎光臨,請問有預約嗎?"
迎賓小姐的聲音讓宋鶴眠回過神,他望着旋轉樓梯上鎏金的麗風茶居,這可是家會員制私房菜,貌似人均消費四位數。
"有,驚蟄802。"
宋鶴眠跟着迎賓小姐上樓,心裡還在默背着昨晚給自己安排好的話術,什麼‘好久不見啦’‘你在幾班讀呀’‘原來你也是gay’‘哈哈哈哈好巧哦’等諸如此類的内容。
直到迎賓小姐推開包廂的瞬間,檀香混着龍井的霧氣撲面而來。
宋鶴眠未見其人,先脫口而出:"不好意思呀同學,讓你就等——"
他話音戛然而止。
對方手中的紫砂壺懸在骨瓷杯上方三寸。
宋鶴眠靈魂一顫,仿佛見鬼,他遲疑地一步步倒退出門,擡頭看了眼包房号,驚蟄802啊,沒錯啊。
“小眠同學。”
宋鶴眠雙手貼着褲縫,條件反射站好,幾乎脫口而出:“傅班好!”
隻見沖茶的男人溫柔擡眸:“好久不見。”
宋鶴眠:“……”等等,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瞪大眼:“你——”
“我是你的相親對象。”
宋鶴眠:“…………”
傅晏修執壺的手腕很穩道:“我們至少有四年的感情基礎,相處起來應該很熟悉,對吧。”
宋鶴眠:“………………”
一時間不知道是他混得差還是自己混得差了。
好強烈的背德感。
誰懂啊,原來是他的班主任,現在是他的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