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就來,帶那麼多東西做什麼。”
宋鶴眠接過陸野手中所有好吃的,拿着先走進去,放到餐桌上,然後打開最愛吃的加濃芝士巴斯克,迫不及待切了塊,炫了口,眼神瞬間一亮。
“老天,還是這個味道!”
“你倒是吃上了。”站在玄關的陸野打開鞋櫃:“我拖鞋呢,上次說給我買的你買了嗎?”
“白色那雙就是了。”宋鶴眠捧着個六寸巴斯克走到陸野身旁,指了指:“喏,那裡。”
“是我的尺碼嗎?”陸野拿出來看了眼。
“我買的47,夠你穿的了。”宋鶴眠用叉子又挖了塊,低頭塞進嘴裡。
陸野換着鞋,他餘光落在身旁,這個角度恰好可以讓他看見到自己眉下的宋鶴眠,見他眼睛彎彎,心滿意足埋頭吃着蛋糕:“吃貨,有那麼好吃嗎?”
“真的很好吃。”宋鶴眠認真看向陸野:“在你家那邊讀了四年大學,我幾乎每周都得去買一次。”
陸野将換下的鞋放進鞋櫃裡,笑了聲:“每周再順便去我家蹭個飯是吧,怪不得我爸媽說養你好過養我。”
宋鶴眠倚在旁邊的櫃子上,舉着叉子,點了點:“诶,此言差矣,我這不叫蹭飯,我這叫貼心小棉襖。你想啊,伯父伯母就你一個,你又出國了,高二到去年總共多少年,六年啊陸野,雖說你過年有回來,但伯父伯母也會想你的嘛。”
說完,腦袋就被陸野的手摁了一下。
宋鶴眠:“!!!”身高恥辱!!
“行了啰嗦的小棉襖,替我拿壓歲錢時不見你跟我說。”陸野放下手走進宋鶴眠的家,他環視一圈。
通鋪原木奶油風,拱形的落地窗潔白紗簾垂落,客廳光線通透,沒有茶幾,原木地闆就鋪了一張巨大的地毯,寬敞而又無拘束。
沙發上的牆面上挂着幾幅卡皮吧啦的拼圖,沙發旁以及電視櫃旁全都是盲盒手辦櫃,顔色豐富多彩,整個空間都充滿着強烈的個人風格。
“怎麼樣,感覺看起來是不是跟你畫的時候一模一樣。”宋鶴眠吃着走到陸野身旁。
他房子的設計圖就是陸野幫他畫的,陸野在國外讀的是建築設計,現在是S市的建築設計師,幫他設計室内軟裝裝潢就是順手的事。
“嗯。”陸野欣賞了一圈自己的傑作:“很不錯。”
宋鶴眠點點頭:“這房子我從入住開始就相當滿意,你可以把我想象中的房子給設計出來了。”說着給陸野豎起大拇指:“還不收費。”
陸野看着宋鶴眠唇角那粒蛋糕屑,一臉嫌棄:“怎麼吃個蛋糕都吃成這樣,吃得明白麼你。”
宋鶴眠默默把蛋糕往後挪,擡手做出阻攔之态:“诶,你這麼說我會懷疑你可是觊觎我的巴斯克?”
他剛說完,就被陸野掐了把臉,怒而瞪眼。
“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護食嗎。”陸野将手放下,掌心滑過蛋糕屑的滑膩,他走向一旁的餐桌,收拾桌上的三大袋:“我媽早上去了趟山姆,給你買了不少吃的,說你愛吃這些,全都是零食,你自己看着吃,現在天氣熱吃這些容易上火。”
說着又動作麻利的分類,把東西都從購物袋裡拿出來。
飲料,零食,速凍食品。
宋鶴眠咬着勺子,呆呆的看着陸野熟練的将東西放入櫃子,冰箱,完全看不出第一次來他家的樣子,自己頂多就是發過照片和視頻。
“陸野。”
“嗯?”
“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放哪裡?”宋鶴眠舉手發問。
陸野扶着冰箱門,看向宋鶴眠,眼神略帶無語,舉起手中肥牛:“這個是冷凍食品,放冰箱,對吧?”
“嗯。”
陸野又拿過青檸汁:“這個是飲料,放冰箱,OK吧?”
“嗯。”
陸野轉身把料理台上儲物櫃打開,裡面有幾包泡面,他拍了拍櫃子:“零食放這裡,ok嗎?”
宋鶴眠:“倒也是沒錯。”
“那就不行了。”陸野把零食都放到儲物櫃裡,由于數量很多,頂上三個櫃子都裝得滿滿當當:“下次得跟我媽說一下不能給你買那麼多。”
“為什麼!”宋鶴眠還沒思考出哪裡怪異,就被陸野這句話給打岔了。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死宅光吃零食不吃飯,不是零食就是外賣,渾身上下都是防腐劑。”陸野将東西收拾好,轉身去洗手:“今天中午在家裡吃。”
“你才防腐劑。”宋鶴眠把手中還剩下半個的巴斯克放下。
陸野瞄了眼剩下的半個,皺眉:“你等下還能吃得下嗎?”
“能,我當然能!”宋鶴眠拿過蓋子把蛋糕蓋上:“廚子做你的飯去。”
“嗤。”陸野聽出他語氣中的吐槽:“門口給你買的盲盒你别拿了。”
一道身影‘唰’的沖到玄關。
“哦哦哦哦!!典藏版的!!!”
于是,典藏版的一端盲盒暫時讓關系緩和。
客廳裡的電視放着音樂,開放式的廚房響起油煎烹饪聲,廚房外的餐桌上,擺着全部拆開的盲盒盒子。
“你還沒說昨天相親相得怎麼樣。”陸野給牛排翻着面。
“我跟你說,你都不敢信。”
一道跟幽靈似的聲音響起。
陸野:“?”他緩緩往旁看了眼,見宋鶴眠突然出現在身邊:“……走路沒聲的你?”
宋鶴眠站在竈台旁,一邊給卡皮巴拉組裝着雨傘,一邊說:“你猜一下,我相親對象是我們高中的誰,猜中給你兩百塊。”
“我們班的?”
宋鶴眠點點頭。
陸野表情頓時有些微妙:“我們班有同性戀?是我出國後的事?”他們班有什麼特别優質的男生嗎?
“我當時哪裡知道,我自己都還沒确定我自己是不是,給你個提示,不是學生。”宋鶴眠說。
“不是學生?”陸野更難以置信了。
“對啊,不然我前天在群裡問咋沒人理我,我還以為保持神秘給我驚喜呢。”
“難道……是老師?”
“bingo!”宋鶴眠超他豎起大拇指:“再猜,你猜猜是哪個老師。”
陸野大腦有些空白:“等等,你說你相親對象是班上的老師?”
“對啊,吓不吓人,我腳都軟了,如果你知道是誰更勁爆。”宋鶴眠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不過一想到要給傅晏修送錦旗就不害怕了。
“不會是傅晏修吧?”陸野大膽猜測。
宋鶴眠錯愕瞪大眼:“哇,你你你……就猜出來啦?”
陸野:“當時帶我們的不就隻有他是單身的嗎?”
“行吧,轉兩百給你。”宋鶴眠願賭服輸,拿出手機先轉兩百給陸野:“你都不知道昨晚有多煎熬,看到他我就想到之前背書的時候,讓我丢人!這次回母校我勢必讓他感受一下社死!”
“你答應他了?”陸野問。
宋鶴眠一臉震驚:“當然不,我瘋了嗎跟高中班主任談戀愛,聽到都得扭頭走的程度,給其他人知道怕不是覺得我尋求刺激找個高中班主任探索人生意義。”
陸野垂下眸,關掉火:“嗯,那确實是想想。”
“我覺得他這個人挺打臉充胖子的。”宋鶴眠想起昨晚昨那頓飯:“你都不知道,他昨晚竟然約我去麗風茶居吃飯,最後還好是我提出AA,不然我都擔心。”
陸野:“……擔心什麼?”
“老師工資很低的,他吃頓飯都抵得上他三分之一的工資了吧,還說要請我吃飯呢,那頓飯四千。”宋鶴眠又想起什麼:“最後走的時候我說要送他回去,他說不用了,要走路回去,你看,節儉吧。”
陸野一臉看‘小可愛’的模樣,欲言又止,他想說,老師工資低關傅晏修家庭背景什麼事:“你不知道他其實是——”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宋鶴眠剛豎起耳朵,見陸野突然不說了:“啊?其實是什麼?”
陸野将醒好的牛排倒入盤中,撒了些羅勒葉:“對,老師窮,基本上都這樣,養家糊口都是勉勉強強,他可能連絕版盲盒都買不了。而且老師有個習慣不好,喜歡教育人,不知道人以為你是談戀愛,知道的人以為你沒苦硬吃找個老師。”
“是吧,”宋鶴眠撓撓頭,好像有知識進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