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定國公府,沈雁栖唯有這一次是從正門進的,真是尤為可笑。
若非頂替了沈如錦的位置,她怕是一生都不能從正門進了。
下車後,她手擋着日光,假裝舊疾複發。
陸行雲見狀離她又近了一些。
“怎麼了,上車去,你父親那邊自有我去說。”
“這怎麼使得,咳咳咳,我能行,我的身子如何你也是知道的。”
她笑着掐了一把他的手心,這些日子他們雖未同房,感情确實又深厚了些。
陸行雲瞄了旁人一眼,将人拉入懷中,狠狠親上一口。
因他生得高大,動作又極其迅速,旁人并沒多少人留意到這邊的情況。
沈雁栖嬌嗔道:
“豈有此理,你太壞了。”
雙手握拳捶打他的胸口。
他手掌上移,指尖輕松點開她的拳頭,十指緊密相連。
“夕夕聽話,你的身體經不起折騰,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有我處理就好,以後我才是你的家人,我們在哪,哪兒就是我們的家。”
她遲疑了一瞬,回過神來時,漸涼的身心好似置身火爐旁。
這話令人心動,将要應下之時,有人迎了過來。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裡邊請。”
她看向來人,竟然是管家。
先前對她毫無敬畏之心的管家,腰杆低得最深,本就不直的腰背要杵到地上去了。
“娘娘,夫人日日以淚洗面,盼着見您,又恐讓您傷神,便從不打擾,這些日子憂思不斷……”
男子擡起綠豆大的眼睛,沈雁栖為之一振,身體微微發抖。
她不由得攥緊了陸行雲的手。
陸行雲面上不悅。
“李修,拉下去,砍了。”
管家臉色驟然慘白,鼓圓了小眼。
“殿下饒命,小的犯了什麼罪。”
“就地處決。”
陸行雲話音才落,立馬捂住沈雁栖的眼睛,随後一柄長劍一晃,人頭就從脖頸上落下,在地上滾了幾圈,途徑幾個人的腳下。
“啊啊啊!”
不少的賓客被吓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
人頭就立在路中間。
陸行雲摟緊了懷中人。
“不要怕我。”
他非她想的那般良善,今日誰敢給他妻子一分臉色,他不會輕饒。
沈雁栖的眼睛一直被捂着,但耳朵沒消停,清晰地感知周圍的一切,她猜到他做了什麼。
做了幾日太子妃,她深知宮廷險惡,他做到如今的地步,想必也是不易的。
“你護我,我怎會怕,隻是夫君,如此行事對你不利。”
“夫妻一體,對你不敬也是于我不利,你若執意要進,就牽好我的手,今夜還有正事要做。”
他眼神真摯,眸中無往日的急切,陸行雲隻願循序漸進,就算今晚她還是不願,多久他也是能等的。
左右他還年輕,隻要她安好、快樂,足矣。
沈雁栖連忙低頭。
“你這人,就不能矜持一些嗎?”
“矜持?再矜持和守活鳏何異啊?”
他也低頭撞了她的額頭,沈雁栖幽怨地看着他。
“你說什麼,我不太懂。”
守活,官?還是館,一下子腦子浮現好多筆畫。
“為夫豁出去這張臉去尋我那精于情愛的幾位兄弟,何等肉麻的情話、情詩贈予太子妃,娘娘還是這般不冷不熱,我若是矜持了,與活的鳏夫有甚區别?”
臉磨蹭着她的,沈雁栖頓時覺得羞死人了,這青天白日、大庭廣衆的。
“你何必學,登徒浪子一個,你說這話咒我不是,我死了你好找個好的。”
她面上并無異樣,手猛地打在他手背上,陸行雲笑道:
“方才所說确實不妥,太子妃就這樣彪悍,我如何再敢招惹别人。”
眼神由清至濁,身軀又向她壓來過來,要不是周圍賓客衆多,沈雁栖懷疑他會馬上抱着自己就走了。
“你又胡言了,你惹了事,我要想想該怎麼解釋。”
她将要面對的不止是沈琢,沈如錦知道這事肯定巴不得活活吞了她。
沈雁栖心中有愧,她是真的對他上了心,替身怎麼能動真感情,她還有娘親要護。
臉上挂上憂愁。
陸行雲道:
“何必用你解釋,我看誰敢難為你。”
言語之間,皇家威嚴畢現。
“門前駐足許久了,我們先進去。”
陸行雲點頭,小心攙着她,後方有侍從跟随,他從不願假手于人。
後邊的侍衛啧啧出聲,面上散發着對主子的不滿。
“殿下真厲害,借我點劍殺人,哄太子妃歡心。”
旁的大頭哥道:
“你要是有膽子去太子妃面前邀功,今後東宮侍從殿,你是老大。”
這人豎着大拇指,臉上嘲諷意味拉滿。
李修抿嘴,撓頭,一臉無所謂。
“我才不去,那天夜裡還好我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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