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
沈雁栖幫她弄了一下,但是時間太緊了,來不及弄好,盧雲香這一身珍珠綴玉衫款式太過複雜,跟自己的兩模兩樣。
手指觸摸到珍珠,一不小心就滑落。
沈雁栖幹脆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一件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
盧雲香覺得沒必要這般,多她一人被外人看見,情況隻能更糟,更何況自己的名節受辱與此人何關。
“被看見也就罷了,我不帶怕的。”
沈雁栖沒有理會,兀自脫自己的衣裳,沉聲道:
“你等會兒不要輕易出聲,女子的名節至關重要。”
她裸露一條胳膊出來,另取了兩隻茶杯,裡面倒滿了茶水。
門蓦地開了,她們二人執棋子落下。
“怎麼又輸了,脫就脫,誰怕誰啊。”
一旁的盧雲香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這些話也聽得雲裡霧裡的。
親眼看着她解下自己的腰帶,從裡面抽出一件小衣。
“你愣着做什麼?趕緊收棋,你才赢我一局,再輸的話,你可就脫光光咯。”
盧雲香這才明白她的“馊主意”,臉色難看地去收棋子。
沈雁栖手枕着臉,頭一歪看向外邊,一排人整整齊齊地站着。
“怎麼,你們也想來嗎?隻是有點坐不下了,盧小姐太弱了,才三盤就不行了,你們誰來啊?”
年輕女子被吓得倒退幾步,年長的婦人認得沈雁栖。
“敗壞門風,簡直是豈有此理,白長了和沈小姐一樣的容貌,不如沈大小姐半分。”
婦人氣得手發抖,手裡的絹布幾乎要抖落下來。
沈雁栖下榻,吊兒郎當地走向那婦人,手肘抵着門邊。
“這位夫人,你要與我比嗎?你的衣服倒是夠多,但就是年紀大些,我不與年紀太大的交友,您女兒倒是不錯,可以做我朋友。”
她看向婦人身後的瘦削女子,一把将人拉過來。
“姑娘,敢問芳名。”
她學着市井纨绔勾搭良家女子的語氣,将小女子吓得夠嗆,一句話不敢說。
婦人回過神來将小女兒牢牢護在身後。
“豈有此理,定國公府一定,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她氣得臉紅脖子粗,上牙都要将下唇咬破了。
沈雁栖面上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交代?呃……那個,你們要什麼交代?我隻是交個朋友,也沒做什麼,夫人你是不是怕玩不起啊,沒事的,又沒有别人。”
“瘋子,你一定是個瘋子,孩子我們走!”
婦人拉着自家貴女逃了,這一鬧,周圍人仰馬翻。
而盧雲香在這間隙已經穿好衣裳了,她取自己的披風披在沈雁栖身上,周遭議論紛紛,出口的話甚是難聽。
她咳嗽兩聲,解釋道:
“我和雁栖一見如故,雁栖多喝了些,諸位勿怪,小女自小在馬背上長大,雁栖也無拘無束,擾了諸位的興緻,對不住了。”
衆人聞言,怒火熄滅一半,不過看向沈雁栖的眼神還是充滿了鄙夷之色。
忽有一道聲音傳來:
“沈小姐怎麼是你?”
沈雁栖眼前一亮,大步走到一個小丫鬟身前,此人正是蕪澤,是沈如錦的人,這下她明白了,原來又不小心惹到沈如錦了。
“怎麼,不能,是我麼?”
蕪澤沒多餘的話說,計劃生變,沈如錦也沒有告訴她該如何做。
緊接着,另一波人到,是男客。
今日之事真是夠荒唐的。
她一眼看到了陸行雲,身旁女子緊緊挽着他的手,還有看戲的慕容瑾。
“各位是來找我的?”
“栖兒,你怎麼在這?”
岑氏臉色不佳,走向她。
沈雁栖身體一熱,眼眸低垂,沒想到岑氏也跟着來了。
肩膀抖動,披風險些落下,岑氏及時抓住,避免了披風掉落。
“稍後再找你清算。”
“我,盧姑娘教我下棋,母親也知道,雁栖的棋藝真是差到了幾點。”
對面的陸行雲,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有些慌神,這聲音,他無比熟悉,而身旁之人,方才說是感了風寒。
這太不對勁了。
“你們就缺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
岑氏語氣愈發惡劣,要不是人多,沈雁栖以為她會上來破口大罵了。
“這不是一時忘了時間麼?母親,我錯了,不該拉着盧姑娘做這些事,請母親見諒。”
這時盧芸香也穿戴好了衣服,單手擁着沈雁栖,說道:
“夫人,我與二小姐一見如故,關着門下棋,隻是雁栖性子野些,加上門戶禁閉,我們自己尋個樂子,這麼一大夥人,看樣子卻是來捉奸的,難道我們兩個女兒家還能做些什麼不成?”
岑氏解釋道:
“并非如此,隻是聽聞走水,過來瞧瞧。”
“走水也無需這般興師動衆吧,喲,大小姐也到此來了,沈大小姐身子不爽,可别傷到……”
沈雁栖輕咳了一聲,盧雲香就住嘴了。
“沈雁栖,來日我們再比,剛才耍賴赢了我三局,你給我聽着,我一定會讨回來的。”
她靠近沈雁栖。
“好妹妹,多謝你了,日後我一定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