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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栖這邊倒是沒有太大的麻煩,沈如錦回來以後也絲毫不問岑氏的行蹤。
她多喝了幾杯身上的衣衫濕了,準備下去換一件。
沒走幾步,皇後的侍女就跟了過來。
“太子妃娘娘,皇後娘娘有情。”
沈雁栖與她去了這次大概也免不了被刁難。
内殿中,檀香已經點上,着盛裝的那位身姿挺拔,莊嚴、高貴。
周圍侍女瑟瑟發抖,低頭、手臂垂直而下,但指頭上多一些小動作。
這些侍女都是宮中的老人了,一般情況下不會這樣失禮,一定是剛才皇後大發雷霆了,可是什麼會引得皇後震怒呢?
難道和自己有關?
自己一直正襟危坐在原處,不曾做了什麼逾矩的事,難道是岑氏的事情暴露了?
這事兒可大可小。
“見過母後。”
皇後轉過身來,面上帶着愠色,雍容華貴的樣貌不複,是氣急了。
“跪下。”
沈雁栖遵命跪下。
“母後,如錦可是做錯了什麼?”
皇後氣沖沖而來,拎着她的領子,國母氣度也顧不得。
“你就是擺上這副可憐樣,讓太子心疼的?你真是好本事,先是你父賣慘,陛下下旨才有你們這樁婚事,你還想如何,嫁給太子竟然還想着祁王,你膽子真是不小,竟敢在北宸殿與祁王私相授受。”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皇後恨不得當場就将她給掐死,可眼前這人是兒子心尖上的人。
有個好歹就是母子離心,不可大意。
沈雁栖臉色瞬變,她也沒想到那兩人這樣大膽。
沈如錦怎麼可能做這樣的蠢事,她們現在是一體的,難道說隻要能給自己難堪,她就這樣不管不顧了?
“我沒有,母後,我從始至終都,都坐着。”
“你莫不是要将責任轉接到你那庶妹身上。”
皇後扼住沈雁栖的喉嚨,控制着力道,沒留痕迹,但絕不會就這樣放過。
“我确實沒有啊,不對……”
剛才許多宮女和太監都看着,皇後對她身邊的情況了如指掌,絕不可能把她和沈如錦看錯,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污蔑我?”
“污蔑,證據确鑿,辰溪多次親眼所見,你是親口告訴太子,還是要本宮将你和祁王關在一屋,讓他親眼所見呢?”
皇後手上不斷加大力道,眸子猩紅,真的恨不得在這個時候了解了她。
沈雁栖點點頭。
“咳咳咳咳,我答應,我親自告訴他,隻是有一件事,我姐,那妹妹,主動找你還是,母後我要聽實話。”
手抓着皇後的手背,指甲一不小心刮出痕迹。
“哼,自然是你妹妹前來尋的本宮,你可滿意了?”
“滿,滿意了。”
沈雁栖本就對這個姐姐沒什麼期待,沈如錦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
隻是既然皇後為什麼讓自己這樣做,當前祁王就在殿中,大可以迷暈了他們……
她止住思索,大抵是為了所謂的皇家顔面,皇後就是再不喜歡她也要顧及皇室的臉面。
“可是,太子未必信我,娘娘需要我做到什麼程度?”
“讓太子厭棄你,你該知道,以你的身體,坐不穩太子妃之位,這個位置本宮另有打算。你要是想保住這條命,就乖乖給本宮讓位,否則,你懂的。”
皇後笑容森森,沈雁栖苦笑連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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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偏殿中走出,輕撫自己的脖頸,這處在發燙發熱,皇後已經動了殺心,可歎沈如錦不知,竟然還要幫着皇後為難她。
忽有一群人從身邊路過,恍惚中她竟然看到了宣卿姑娘。
那人也跟她對視。
“你,你怎麼在這兒?”
宣卿竟直接走上來,抓住她的手腕,力度不比剛才皇後的輕。
“來不及細說了,沈夫人,她,她困在晨曦宮,那個,由于你們長太像,可能太子把她看成你了,懷疑她的身份。”
宣卿心急,想馬上帶她去晨曦宮,沈雁栖一把甩開,揉揉自己的手腕,這些人都太魯莽了。
“把她當成我?這……這,他做了什麼?”
宣卿回複道:
“沒做什麼,要是再不去,太子可能會對大梁公主動手。”
“啊?不能吧,他不是這種人。”
沈雁栖了解他,陸行雲不是意氣用事之人。
宣卿面上焦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螞蟻。
“姑奶奶,表面上不至于做什麼,私底下呢?您不知道,祁王遭遇的幾次暗殺,其中就有太子的人。”
“他活該。”
沈雁栖隻記得上次自己的傷,現在想起都痛,今日被人抓第二回了,她自己還痛着。
“可是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