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羞紅,難以言說,手摳着手。
盧玄德也不是好事之人,看出她很為難,不會難為她。
“那這可就難辦了,太子妃娘娘,你到這兒來總不會是約了太子吧?”
他眼神向周圍瞟了一下,似乎在找尋着什麼。
盧玄德十分不解,她來見太子何須多開一間房,不過聽說近日太子妃和祁王的事又鬧騰起來了。
這祁王若是也在此處,怕是又要熱鬧了。
他試探一句:
“你不會約的是祁王吧?”
沈雁栖眉頭一皺,隻要聽到這人的名字就頭疼,她怎麼會約這人,不過剛才在門前見過了,這事怕是瞞不住。
“我,我沒有要見祁王,不過剛才在門前看到了他,打了聲招呼,怎麼了嗎?”
七寶閣門口發生的事,已經有不少看到了,但是慕容瑾是與另一人親熱,她在一邊作壁上觀,這事兒怎麼說也不會燒到她頭上。
但是對方可就不這麼想了。
盧玄德意識遊離天外,腦子發脹,眼睛鼓鼓的,這太子妃怎麼這麼大膽子!
“娘娘,您可真是……您還是趕緊回去,太子可是……”
手指頭搖搖晃晃指了一個方向,沈雁栖順着手看過去,一眼瞧見了洛河川。
心口一陣鈍痛,那人與旁人在談笑。
她的眼神倏地黯淡下來。
盧玄德見狀,以為是自己吓到她了。
“娘娘,太子還是信你的,隻是,隻是你需與祁王保持些距離。”
此話一出,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他立馬就慌了,自己這是又說錯話了。
“卑職失言,娘娘海涵。”
沈雁栖穩住身體,站直說話。
“與你無關。”
她将委屈都吞咽下肚,“盧大人,我想見見七寶閣老闆,你能幫我嗎?”
皇宮那日洛河川明顯在逃避,是以為她在氣頭上麼?可是後面這麼多天也仍舊什麼也不說。
這麼多年,她對自己舅舅的了解還是不夠深。
盧玄德愕然失色,眼色陡然一轉,眼眸看向洛河川,那人竟膽大至此。
“嗯?你可是太子妃啊,七寶閣竟如此大膽。”
沈雁栖急忙解釋:
“那個我沒挑明身份,我,我不想以這個身份,所以,可以嗎?”
她不想給舅舅惹麻煩,看那天的情況,舅舅似乎是大梁皇室中人,身份暴露的話,罪名可不算小,她是沒有辦法護住舅舅的。
男人笑道:
“這個不是問題,随我走便是。”
盧玄德帶着她繞了幾個廊道,順着樓梯而下,有一個小亭,裡面有着幾個富貴之人以及兩三個道士,他們圍坐在一起,笑容滿面,不知說些什麼。
“幾位好興緻啊,我給諸位引薦一位當世奇才。”
沈雁栖發愣,哪有什麼奇才?他看她,她以後人在後邊,轉頭去看什麼人都沒有,臉上一熱,這人說的竟然是她!
太丢人了!
盧玄德“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立馬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她馬上領悟到。
“小女沈如錦。”
臉上的熱氣似乎向身體深處蔓延,她整個人都不自在。
好奇的眼神掃過對面圍坐在一塊兒的人,終于有人開口:
“氣度不凡,不負才女盛名。”
這是個中年男子,模樣中上,眼神幽深難測。
沈雁栖頭皮發麻,她哪是什麼才女,字都不認識幾個,大不了之後裝病就是了。
盧玄德靠近她,一一為她引薦。
“為首的就是七寶閣老闆洛河川,其次是臨山道人甄向榮、賈不真,富商仇明、鞠月。”
她一一掃過去,目光還是停在舅舅身上,那股子淡漠氣息,怕是無人能比。
“太子妃有何貴幹?”
洛河川冷冷地說,語氣似乎不悅。
沈雁栖覺得有些奇怪,生氣的不該是她麼?
“我,沒,東西掉了。”
雙拳緊緊攥着,怒氣滿懷,她一個眼神也不給他,瞧着那邊有個座兒,兀自前去坐着。
座上還留有餘溫,她驚得站起身來。
“這,是有人的?”
她隻看盧玄德,盧玄德的臉色黑得快沉到底了。
“這,這原是我的。”
沈雁栖看對方面上也不好意思,她趕緊上前将人拉到座上。
“你不必相讓,怪我搶了你的座,對不住了。那個,多謝公子。”
盧玄德聞言,身子更是顫抖得厲害,一下就跌了下來。
“你,你……”
他無地自容了。
這時洛河川前來解圍。
“不知太子妃娘娘找我何事?”
“我東西掉了,在你這兒掉的,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一語雙關,隻有二人懂得。
沈雁栖原本強壓下去的情緒又陡然升起,淚眼蒙蒙地看向對方。
“可記得賊人模樣?”
沈雁栖搖頭,剛才撞她的人太多了,她一個也沒記住。
“人太多,沒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