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咽下這口惡氣,退到後方。
慕容安再次對上陸行雲,心裡有點緊張,邪惡的手去摳沈雁栖的胳肢窩。
嘴角不斷上揚。
沈雁栖則是用盡平生的耐力忍耐,額頭上掉出幾顆大汗。
陸行雲瞧着眼前兩人的異樣,會錯了意。
“公主别忘了自己的目的,你不是來大魏選個稱心的夫君,這般男,男兒怕是入不了大梁皇帝的眼。”
“是我選,而非我父皇選,何必入他眼,太子殿下莫不是擔心我看上你?你們不是有句俗語,朋友妻不可欺,我不會看上你的,是吧,栖栖!”
她說着還要撞一下沈雁栖,沈雁栖喉嚨裡一陣腥甜,這絕不是藥物的作用,沈雁栖慶幸自己耐力足夠,不然一定七竅流血而亡。
“明白。”
腦子在發麻,指頭指甲蓋在摩擦,這樣的時刻太撓人了,真希望快點結束。
陸行雲笑道:
“何必為難一個小公子,你要見祁王大大方方去,何人會阻攔你?甚至于你要選何人為夫也是不難,公主近日一番鬧騰,莫不是看上沈司鑒?所謂烈郎怕纏女,公主有意,本宮可為你們做個媒人。”
後面閑着的沈瑜繃不住了,他固然知道這是陸行雲的玩笑之詞,當不得真,但是對象是這麼一個玩意兒,他心裡那個氣啊!
走一步路,牙齒咔一下,像是嘴裡含了鈴铛似的。
“好你個慕容安啊,我說你怎麼老和我作對,你縱馬就縱馬怎麼就給我遇上了呢,你白日做夢,姓沈的就算孤獨終老一輩子也不會與你有任何幹系。”
沈雁栖聽了這話心中警鈴大作:你說你自己行不行啊,姓沈的不止你一個。
她苦惱,自己又被牽連,看向慕容安,觀其反應。
變扭,慕容安單手捂着眼睛。
“醜人多作怪,更何況一個沒根的醜人,我慕容安能看上你,得!”
慕容安取了一塊布把自己眼睛蒙上。
“那個栖啊,你當我的眼睛,聽見沒有!”
說最後這半句時聲音突然放大,把沈雁栖吓個半死。
“是!”
她鹌鹑似的腦袋端正起來,眼睛随便一瞥看到沈瑜也給蒙上了布條。
慕容安的是紅色布條,這人也是。
沈雁栖下意識地看了這兩人身上的衣服。
一紅一綠,原來今日沈瑜一身翠綠羅衣,頭發也是由竹簪束起,長身玉立,頗有翩翩君子的風姿。
慕容安生性灑脫,喜歡的男兒一定是豪情萬丈的遊俠或者沙場猛将。
兩人都蒙眼,大步向前,目不視物但比不蒙眼時還穩,步履都如出一轍。衣袂飄飄,有兩三片甚至被風吹到一起,不過也隻是一瞬而已。
“哈哈……”
沈雁栖捂嘴偷笑,旁邊一人也是如此,沈雁栖偷看了他一眼。
眼眸明亮,圓月傾灑而下的銀輝似乎都裝進了他的眼中。
*
獵場中,陸行雲突然靠近沈雁栖,驚得她忘了呼吸。
他特意使了個眼色,沈雁栖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悄然将慕容安的手放在了沈瑜的手上。
沈瑜摸到的那一刻,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
“殿下,這樣不太好吧?”
他聲兒不是很大,慕容安将他的聲音認成了沈雁栖的,不過她沒有回答,直接向他臀上踢了一腳。
沈瑜頓覺莫名其妙,不過并未再出聲,太子所行之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後邊使壞的兩人正樂呵地笑着。
陸行雲突然來了一句:
“你也是被搶來的吧?否則不會笑着将愛人拱手相送。”
沈雁栖身體僵硬成了木頭,直愣愣地插在地裡。
“殿下何出此言?”
“沒什麼,隻是想讓你知道一些事,你和慕容安絕無可能,做個毫無前途的男寵,并不值得。”
沈雁栖緊緊抿着唇,眉頭也皺緊,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
陸行雲看她這般,心裡忽然有一絲不忍。
“棒打鴛鴦之事本宮第一次做,但你也看得出來,跟着她你沒有自由,慕容安無拘無束,對自己的感情可能還不清晰,你翩翩人才,天地之廣,自有你發揮才能的餘地,本宮也可薦你入公門。”
沈雁栖的面容漸漸變得平和,心上變得柔軟,以他太子的手段,要做什麼都成,本可以采取強硬手段,但他沒有。
眼下他極力促成這門婚事,看來是有意與祁王一黨合作。
“多謝殿下好意,我不過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大志向,公主殿下也并非随便之人,若你不放心,我從此不出現在沈司鑒面前便是,但,看上去沈司鑒也不願意這門婚事,他們若是發現對方不會出事吧?”
沈雁栖忽然感覺心驚肉跳,剛才沈瑜就想動手了,要是出了什麼好歹,慕容安怕是敵不過沈瑜。
這時候兩個人的蹤影全無。
“太子殿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