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立即回複:“新丫鬟基本都被如此對待過,她趕走了好些人,就隻剩下我了。”
“不必驚慌,我定然護你周全。”
這時又傳來足以穿牆鑿壁的細長聲音:
“還說沒有,我讓你沒有!”
沈雁栖闖過一排珠簾,從張氏手下救下這個丫鬟。
小姑娘看起來小她一兩歲。
“母親,她做錯事,讓下面的人罰也就算了,何必由您親自動手呢?我讓小翠罰她,為您出一口惡氣。”
後邊的小翠極其機敏,低眉順眼地走上來,拉過小丫頭,連連後退,随後巴掌聲落下。
“讓你忤逆姨娘,我打你,打你。”
小翠擊掌,對方愣了一下,随機出聲,啜泣聲音又低又密,吵擾得張氏頭疼。
“夠了,你們給我下去,下去。”
小翠拉着小丫頭退下。
屋裡沈雁栖主動親近張氏,取出自己的手帕幫她擦汗。
“娘,你也累了。”
張氏看到她的臉,語氣也逐漸放軟。
“怎麼這副打扮?”
“來時出了些事,臉上沾了水,讓翠雲給我補了妝,娘親可别惱人家,父親可是又讓您傷心了?”
張氏闆着一張臉。
“誰說不是,唉——”
“正好女兒備了些小酒,俗話說一醉解千愁,女兒陪着您,散了這三千憂思。”
“也 ,也好。”
沈雁栖出門來讓小翠趕緊去準備,小翠教程快,很快就端着酒壺飛奔而來。
沈雁栖進門後無需給張氏灌酒,她自己先灌了一半。
張氏酒量是不怎麼樣的,醉了就開始耍酒瘋 ,沈雁栖面對她的張牙舞爪,免不了受傷。
良久以後,沈雁栖挺直腰闆 ,面色變得冷硬。
“你在瘋什麼。”
張氏看向她時明顯身體顫動了一下,手小心翼翼地接近。
“女兒,你來了,嗚嗚嗚嗚嗚……”
沈雁栖眼神随機軟下來,本想扮沈如錦,沒想到被認出來了。
“我的錦兒——”
聲音帶着哭腔,沈雁栖像是遭了雷劈,全身麻木。
回過神來繼續扮演沈如錦的神态。
“我不承認。”
“你不認,這也是不争的事實,這次你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好了。她們一死,沒人再可以阻攔你。太子隻能是你一個人的。”
張氏的舉動十分親密,沈雁栖感到無比地惡心。
“事實,什麼事實,空口白話誰能信,我以後可是皇後。”
張氏臉色變得猙獰。
“皇後?你要背叛王爺,你别忘了,沒有王爺,你壓根兒不能保持這副樣貌,錦兒聽娘一句勸,要得太多,反而會跌得更慘。”
沈雁栖輕抽了一口氣,原來她們竟然都是成王的人。
“你簡直愚不可及,跟成王我們能有什麼好,但是太子不一樣,要是我懷了孩子,生下皇長子,誰還能動搖我的地位,太子能給我無上尊容,成王,他能行嗎?”
張氏似乎有些被說動了,但臉上還是猶豫不決。
“孩子,成王隐忍多年,我們要是,定然會生不如死的。”
沈雁栖緊緊握住她的手。
“娘可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們與他的交易上不了台面,待他功成之日,就是我們敗亡之時。”
“這話不無道理。”
張氏又灌了幾口酒,眼神越發迷茫。
對面的沈雁栖也好不到哪兒去,一下子接收的東西太多,可眼下時機不等人。
“隻要破了成王的陰謀,輔佐殿下登基,那時我可以讓殿下下旨,你就是父親的正妻,加封诰命。”
張氏眼前一亮,嘴角忍不住上揚。
“好,富貴險中求,我就拼一把。”
随後沈雁栖接連試探,知道了其中的緣由。
原來,她真的不是張氏的親生女兒,怪不得自己隻有十年前的記憶,餘下的一概不記得。
十年前成王就打算在定國公府插人了,于是他選中了她,策劃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戲碼。
成王找來民間蠱醫,讓沈如錦改頭換貌。
開始沈如錦并不太像,隻能靠濃妝掩蓋,她便開始稱病,後來因為蠱蟲的反噬,沈如錦當真病了。
傷病的折磨讓她苦不堪言,沈如錦頭一次違背成王的命令,逃了。
後來沈雁栖替嫁,沈如錦在外吃了很多苦頭,回來又心有不甘,再度與成王勾結。
她回神後,心中的憤恨如火山噴發。
“這所有的一切,我都會讨回來的,張蓮,我權且放你一馬。”
她掀開珠簾,小翠在一旁等着。
“吩咐手底下的人,把她看好了,有任何動作都要第一時間禀告。”
“是,小姐。”
今日獲得的藥材拿了些給張氏,剩下的都放庫房裡,分配好之後沈雁栖就去尋岑氏。
進門被告知,岑氏出去了。
沈雁栖便進屋等候,等了兩個時辰還不見蹤影。
“真是奇怪。”
“小姐,要不先回去,等夫人回來再說也不遲。”
沈雁栖擺手,見岑氏倒不是最重要的事,按理來說這人身子不爽,哪能天天都出門呢?
尤其是這兩日。
“這事有貓膩。”
岑氏這版做法必定會引起老夫人不悅,但她還是要去做,這就令人費解了。
沈雁栖離去之時注意到岑氏的貼身丫鬟并未帶着,院子裡的婢女一個不少。
岑氏極有可能是自己出一個人去的。
“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
“小翠也不明白,似乎這幾日您去見她,她都外出,而且如今日一般也不帶丫鬟。”
她腦海裡忽然閃過蕪澤說過的幾句話。
沈雁栖說道:
“小翠,去後面看着一些,瞧準了。”
“是。”
沈雁栖喚來烏青。
“蕪澤還來過沒有,還有我讓你照看她家裡人,有什麼發現?”
對于烏青這個丫頭,她已經完全控制好了,不會再有任何差池。
“小姐,蕪澤的确回過家,那個小乞丐是個濫賭的,現在她啊,難以保全自身。”
“這樣就好,接下來就看她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