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了,敢罵這麼狠。”
岑炯源臉上總算有了一點顔色,不過并未動怒,雙眸彎成了月牙,帶動着臉上的肌肉,柔和了許多。
沈雁栖不想搭理他,看向陸行雲。
“手臂要斷了,你幫幫我,我上次的傷還沒好,真的很痛。”
她身體底子好,這點倒還能撐住,眼下隻能求助于他了。
陸行雲單手擁着她,岑炯源目射寒光,怒氣沖天。
“你給我放開她。”
陸行雲自袖中拔出短劍,朝着男人手腕射去岑炯源躲閃不及,短劍插入了手臂。
岑炯源眼睛不眨一下,一息之間就把利器從血肉中拔了出來,血和肉一起脫離□□,男人愣是眼睛都沒眨一下。
沈雁栖害怕得閉上眼睛。
“天啊,怎麼會!”
雙手一直緊緊揪着陸行雲的衣角,他輕拍她的後背。
“别怕,别怕。”
對面之人恢複原本的冷酷面容。
“錦兒,怎麼這樣沒出息,不過出點血露點肉罷了,給我睜眼。”
沈雁栖腦中一片空白,思緒被拉到記憶深處。
六歲的她正在仿照繡娘給的繡樣刺繡,做了個七分像,那時的岑炯源剛赢下一場硬仗,來到定國公府中做客,見到她的繡樣,一臉不滿意。
“這有什麼好的,錦兒跟我練武,繡半天傷手累眼的。”
“不,跟你練完要躺十天半月的,我不要,不要……”
岑炯源不顧她的意願,私拿了沈琢的寶馬,帶她去了深山老林中——足足四個時辰,差點就被老虎吃了,剛好那片林子離皇家獵場近,她翻進了獵場,這次是她和陸行雲的第二次見面。
他幫她隐藏了身份,還将半日的戰利品分給她一半,他們在獵場深處生火烤肉,那夜的星似乎很亮。
她像眼前一樣抱着他。
“好可怕,他好可怕。”
岑炯源步步緊逼,陸行雲将心上人護在身後。
“看你的樣子,,一定就是錦衣侯了,何必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呢?”
“太子請讓開,怎麼說錦兒也是我的外甥女,我能對她如何。”
“她都怕成這樣了,更何況她并不是沈如錦。”
岑炯源明顯不相信,說道:
“錦兒,你放肆了,我有事找你。”
沈雁栖平複了心情,終于站了出來。
“我不是,我……是她妹妹,大姐姐現如今,是太子妃。”
沈雁栖想松手卻被陸行雲緊緊攥住,他眼神流露出一絲難過。
她報之一笑,他立即就懂了她的意思。
陸行雲擋在她身前。
“雁栖是如錦的妹妹,難怪錦衣侯誤會,你的傷勢嚴重,還是馬上止血為重。”
“不必麻煩了。”
岑炯源但憑一隻手就将傷口包紮好了。
“太子殿下竟也同這丫頭唱起戲來了,錦兒方才的事舅舅跟你道歉,你母親喪禮我沒來得及參加,你與我走一趟,我要見見你父親。”
“我說過了我不是……”
沈雁栖沉默了,這人怎麼渾然不知事,也太奇怪了些,進京難道無人與他交代這些事情嗎?
“雁栖,你不知道,岑炯源侯爺,是國公夫人的長兄,按理來說也該是你舅舅。”
“錦衣侯,這位是定國公府二小姐,并非如錦,是你認錯了,這事不怪你,我也險些認錯。”
岑炯源眼色晦暗,眼裡的探究之色愈發濃。
“就算如此,你也應當與我一起回府,太子殿下與未婚妻妹妹如此接近,并不合适。”
沈雁栖解釋道:
“姐姐已經是太子妃,是我失禮,小女為侯爺引路。”
陸行雲說道:
“你這是?”
“不用管我,我自己的事,自己來。”
岑炯源面色不喜,縱是個瞎子也看得出這二人關系非同一般。
陸行雲隻得離去。
定國公府門前,岑炯源令人拆了國公府大門,但凡有人阻撓都被他打倒在地。
“你……”
沈雁栖吓得不敢說話,腦中倒是又浮起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