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飲水機前接杯水,往辦公室裡一掃,這才注意到屋裡居然就她一個人。
還真的都出去了。
難得的一人世界。
褚微月回到位置,打開電腦準備改改課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下意識擡頭看去,就見一個同事走進來。
這人是今年剛來的新老師方爰,比她小兩歲,性格比較内向,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待在辦公桌前幹自己的事。
褚微月跟人打句招呼,發現情況不對。
方爰面色蒼白如紙,半彎下身子,一手拿着課本一手捂住肚子,強忍着不适。
褚微月吓一跳,起身把人扶回位置上,又接了杯熱水:“你這是怎麼了?”
方爰道了聲謝,神色疲憊蒼白,聲音弱弱的:“來姨媽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你忙你的吧。”
說着從抽屜裡拿出袋紅糖,想泡杯紅糖水喝。
褚微月止住她的動作:“诶诶,别着急喝,痛經喝紅糖水沒什麼用,我那兒有止痛藥,給你拿。”
方爰一愣,大概之前沒聽過這種說法:“紅糖沒用?”
“是啊,”褚微月給她簡單解釋,“因為紅糖90%以上是蔗糖,覺得有用是因為用熱水泡的,熱水起了作用。”
方爰恍然:“原來是這樣,你知道的真多。”
褚微月有點小得意:“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還有,痛經的時候要注意……”
褚微月給她科普了一大堆痛經小常識,方爰聽得連連點頭記在心裡,看她這樣是真的認真研究過。
褚微月有些疑惑:“我記得你之前沒痛經過吧,這次怎麼回事?”
方爰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昨天沒忍住喝了杯冷飲。”
褚微月好笑:“那就難怪了,以後要注意。痛經了難受得還是自己。”
方爰點頭,她是典型的i人,生人面前緊張,人多了也緊張,而平常辦公室将近十号人,她剛來都不認識,那簡直是社恐buff疊滿,都不敢說話。有時候想插話也不敢,給其他老師分個零食都要心跳加速半天。
但是這會兒隻有她跟褚微月兩個人,而且對方性格很好,還……還是個美女,方爰膽子大起來,問道:“你家裡有姐姐妹妹嗎?”
褚微月:“沒有,我獨生子女。”
“嗯……那,”方爰咬了咬唇,試探着詢問,“那是有女朋友?”
褚微月大驚,不知道為什麼方爰突然有如此大膽的猜測,差點蹦起來:“沒有!我是直女!”
見她這副大驚失色的樣子,方爰忙解釋:“我看你每次來姨媽都跟平常沒什麼不一樣,也從來不痛經,身體好得很,還把這些研究得這麼清楚,我就以為……”
褚微月松口氣,答得理所當然:“我不痛經,但是有人痛經。”
她說得這個“有人”顯然不是泛指,而是确切的某個人。
方爰思量片刻,有了猜測。她輕抿下唇,猶豫一瞬還是忍不住問道:“是你不給看照片的那個閨蜜嗎?”
“……”褚微月笑容僵住,“這茬過不去了是吧?”
方爰捂嘴輕笑一聲。
褚微月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是故意說來逗她的,非常不滿:“看你文文靜靜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麼也笑話人呢。”
方爰蒼白的臉色因為笑容添了幾分活氣:“總聽你提。”
“其他老師也說,你入職後三天兩頭說到她。”方爰笑着補充,“還死活不給她們看照片。”
她一臉好奇:“為什麼那麼神秘?”
褚微月還是老說辭:“她害羞嘛,有機會帶你見她。”
方爰眼裡露出羨慕:“你們一定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褚微月本想說“最好的朋友”,話到嘴邊又鬼使神差拐了個彎:“嗯,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至于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把照片拿給同事看……褚微月自己也說不清楚。
像是某種難以言說的占有欲作祟。
她從未細想。
但本能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