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把手伸回來，有些小委屈地瞥邊上的某人一眼：“你故意的？”

“我在教你呀，”這家夥還笑眯眯的，“像帕帕這種膽小的貓，很害怕不熟悉的人忽然碰它，它不跑是因為膽小，但發出咕咕聲是下意識的反射行為，如果你再摸可能要害怕地咬你哦。”

宋禮聽明白了，某人就是惡趣味：“學到了，謝謝祝老師，不如下次你親自示範一下？”

祝淩霄：“我傻呀？”

宋禮：……她什麼意思？

算了，宋禮咬了下唇，心說跟她計較什麼？

帕帕洗完臉，慢吞吞走到窗簾邊坐下，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窗簾。祝淩霄幫它把窗簾拉開，它就貼着玻璃往外邊看。宋禮的攝像頭跟過去，發現窗戶外是小區的小路，黑乎乎的一片，隻能瞧見幾盞老破路燈照亮的一小塊地方。

它就這麼靜靜地看了好一會，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宋禮輕聲問：“帕帕在看什麼？”

“誰知道呢，”祝淩霄道，“人也有發呆的時候。”

“它每天待在小屋子裡，看到的也隻有這一片風景，不會覺得無聊嗎？”

祝淩霄輕飄飄道：“這就是寵物貓啊。”

宋禮下意識要看向她，但他已經習慣了用顯示屏視物，于是鏡頭就對準了側坐在飄窗上的祝淩霄，通過攝像頭，畫面似乎多了層薄薄的濾鏡，一切仿佛比肉眼看到的還要清晰，她就坐在那靜靜地看過來，瞳孔裡映射着不知哪來的光點，又亮又孤單。

祝淩霄奇怪道：“你拍我做什麼？”

宋禮注視着顯示屏裡的畫面，仿佛有一瞬間的靈魂出竅，好像心髒都沒在跳動，被她一聲喚回思緒，整個腦袋的血液猛然流動起來，在條條血管裡灼熱地奔騰着，感受非常清晰。

“……什麼？”

祝淩霄看他有些傻傻的：“啊？你……”

“砰！”

不等她在說什麼，屋外忽然傳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兩人都是吓了一跳，邊上的帕帕慌裡慌張地跑了起來，一下子跳下飄窗躲到床底下去了。

二人對視一眼，祝淩霄站起來道：“我出去看看。”

宋禮緊跟着站起來：“還是我去吧。”

祝淩霄一個大跨步跳到他前邊：“我喜歡湊熱鬧！”

被擋在後邊的宋禮：……

你明明是喜歡火上澆油。

不管怎麼說，兩個人都出去了，宋禮還記得把門關上，免得吓到屋裡的貓。

出了田恬的卧室，就能聽到壓抑的争執聲，祝淩霄快步走到案發現場，和她預想中的一樣，母女倆正站在餐桌邊吵架。

田恬轉眼看來，眼眶紅紅，已經有了淚珠在裡頭打滾；吳玉則是緊緊抿着唇，臉色是冷漠的愠怒；地上躺着一個破碎的碗，從死亡特征來看，是吳玉摔的。

她們大概是看着外人來了，怕尴尬就暫時保持安靜，宋禮覺得這時候應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拉着其中一方離開現場，起碼不要打破這心知肚明的假和諧……

祝淩霄：“母女倆吵架啦？”

宋禮：……

吳玉繃着臉：“沒事。”

田恬咬了下唇，流下一滴淚來：“我知道了，我這兩天就去外面找房子，盡早搬走，省得你看見我心煩，行吧？”

祝淩霄：“行啊，我知道我們學校附近有便宜好住的小區，我給你推……”

宋禮兩眼一暈，下意識把她拉了過來，壓低聲音道：“要不我們回去看帕帕吧？”

祝淩霄扭扭手臂把他手甩開：“不要。”

吳玉這時候說話了：“田恬，你多大了？二十六七！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孩了！你為什麼總是讓我不省心呢？”

田恬抽抽鼻子，轉過臉掉眼淚，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