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誤會了,公主今日的症狀确實是因蒼耳子所引起,隻是這小内侍不認,更不能輕易就斷定是太後指使。”
玉盞抿了抿唇,意識到自己可能太急了,容易引人懷疑,于是點點頭道:“張公公所言有理,是我關心則亂了。”
張俠盜:“姑娘且去隔壁稍候,我們這裡有新進展了再請姑娘。”
玉盞被他客客氣氣的打發走了,張俠才看向衛鈞,“衛大人以為,這案子能結嗎?”
衛鈞搖頭,他讓人去太醫院把近幾年長公主的脈案都找出來。
“大人看醫案作甚?”張俠不解。
“本官想看看是哪一年開始有這樣的記錄。”衛鈞道。
脈案上有這樣的提醒,證明曾經公主用了這兩味藥有過不适反應。
如果是太後入宮之前,那麼太後誤會脈案上的意思還有可能,若是太後入宮之後,太後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
“等明日問過公主不就知道?”張俠笑道。
衛鈞拍了下額頭,“是啊,是我糊塗了。”其實也可以問玉盞和繡屏,但他現在不太相信這兩名宮女。
索性等明早見了公主再問。
次日一早,韓若年醒來用過早膳,張俠和衛鈞在外求見,她心知是調查有了進展,便坐于珠簾後,讓二人進來。
衛鈞先把昨夜調查的結果說了,當然沒提太後,隻說:“太醫院脈案并不是誰都能看的,那小内侍又是如何得知公主不能服用蒼耳子的呢?臣便想着,公主何時因誤食蒼耳子,有過不适的症狀。”
“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症狀并不嚴重,隻有手背和小臂上有幾片紅疹。”韓若年道。
“六七年前,那小内侍應該還沒入宮吧?”張俠道。
太後當時卻已經是皇後了,她對長公主不怎麼關心,或許并不知道此事。
反過來說,太後就算知道了病案上的内容,也不會誤以為長公主用了蒼耳子和水蛭就有緻命危險。要有,她當時作為皇後,肯定知道。
這下太後的嫌疑就排除了。
既然不是太後主使,還能有誰?
昨日找到蒼耳子的藥水後,張俠就沒再繼續搜查其他奴才的屋子。如今案子又沒了方向,他索性繼續去搜查。
張俠是先搜那些小内侍的屋子,搜不出結果,才開始搜宮女們的屋子。
因為玉盞和繡屏多幾分體面,不到萬不得已,張俠也不想搜這二人的屋子。
但把所有内侍宮女的屋子都搜了一圈,仍沒搜到有用的證據,最後他們隻能進了玉盞的屋子。
玉盞和繡屏都有單獨的房間,雖然不大,裡面卻很幹淨整潔。
小内侍都以為搜不出什麼來了,沒想到還真在玉盞的抽屜裡發現了可疑的東西。
這抽屜是用來放鑰匙、鎖頭等物的,小内侍挪開這些東西,發現下面有兩顆長着倒刺的小果實,正是蒼耳子。
張俠看了眼,“像是不小心掉出來的。”
本來打算随便翻一下就結束的内侍們,頓時打起精神,把其他箱子櫃子也都打開。
有上鎖的箱子,按規矩應該去找玉盞拿鑰匙。
但剛才搜出那樣的罪證,衆人估計玉盞的體面也到頭了,去拿鑰匙的小内侍幾乎是把玉盞身上的一串鑰匙直接搶了過來。
玉盞這時才知道,這些人連她的屋子也搜了,還要把所有鎖着的櫃子箱子都打開。
思及此,她眼中閃過一瞬驚慌。
不一會兒,張俠便帶着收獲去見衛鈞。
不僅有那兩顆蒼耳子,還有兩塊手帕。
衛鈞皺眉,“這兩塊手帕有什麼問題?”
“這帕子是上用之物,不像是玉盞姑娘的。”張俠道。
“張公公的意思是玉盞姑娘偷了殿下的帕子?”衛鈞覺得不大可能,玉盞作為公主的貼身婢女,待遇跟半個主子差不多了,不會連兩塊手帕都要偷吧?
張俠道:“奴婢也不信,不如派人去向長公主求證?”
衛鈞颔首,又仔細檢查那些蒼耳子。
偷手帕不是什麼大罪,但謀害長公主……
玉盞明知長公主誤食蒼耳子隻會起紅疹,謀害長公主就定然不會用這樣的法子。
想到玉盞之前的表現,一個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