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是痛苦的,它以時間計數,每一分每一秒,等待者都在煎熬中度過。
切身體驗過此等痛苦的姜青流本想在結果出來那天就去見見親生父母,但由于韓桦苒需處理要是過多,他也便沒開口。
也正因此,昨晚收到消息時他才不顧身體抱恙,同意下這次見面。
“你現在的狀态,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傷害吧。”韓桦苒垂眸,拿出兩份鑒定報告。
“上次事情多,走得急,沒和你多說。”他眼眸柔和,放松了神色。
“姜青流,你的真實身份是我們韓家丢失了十七的那個孩子,韓榆蓁。”
韓榆蓁三字進入耳,姜青流明顯呆愣一瞬,随即他恢複原樣瞧眼桌上兩份報告,故作難受地趴回桌上。
那兩份鑒定結果,一份是姜青流和韓家的,一份是他和鳳夫人的毛發比對。
盡管頭發沒有血液可靠,但結果是注定的。
鳳家明顯對他這個“真少爺”不歡迎,那麼他們又為什麼要僞造一份鑒定報告?還是對于這件事情,他們也是不知情?
他的疑問韓桦苒自然也有。
姜青流隻是搖搖頭:“養父母去世後,我一人在房子裡消沉了半個月,期間因為生過病,記憶有些模糊,前段日子又撞了腦袋,就徹底記不清先前的事情了。”
姜青流被挾做人質這件事韓桦苒略有耳聞,加上當時腦部全方位檢查,和鳳時專門找精神科醫生這幾點來看,足以證明姜青流有失憶的可能。
韓桦苒不認為姜青流會在這件事上撒謊,所以沒有深入探究。
他不去探究,姜青流卻是要思索一下的,他得避免這件事對他的生活造成影響。
關于這個問題,他恐怕得找時間回水秀村問問村裡時候有知情人了。
鳳家給他的親子鑒定,原主是否有參與而被收集化驗樣本?遠山村莊進入外來人會沒人注意嗎?村長的閃爍其詞和明明是豔陽天,桃花樹下的幹裂的土壤卻有一塊松軟又是為什麼?
種種疑問盤旋腦中,它們都在表明一件事,想要知道真相,必須回趟水秀村。
即使沒有這些問題,姜青流也是要回去一趟的。
五月一筆,六月一筆,他前後給水秀村捐贈了一百萬,總得回去看看成效吧。
姜青流轉念一想水秀村遙遠的路途,尚暈的腦袋暈眩更加。
還是過些時日吧,建設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
他嘬着苦澀的潤喉茶,一雙眼睛無聊地掃視咖啡廳。
“我為什麼會被拐賣?”
揭開往事的傷疤,過程總是鮮血淋漓。
韓桦苒的話語沉重幾分:“當年我們家集體出席了一場宴會,那時你未滿一歲,我們便将你交由家中保姆照料,誰知等我們回來,家裡被值錢物件被洗劫,你和保姆不見蹤迹。”
“那一晚,半數豪門世家裡未滿三歲的孩子全部丢失,甚至在宴會上都有不少孩子失去蹤影。”
“也是那一夜,A市的警笛聲徹夜未歇,警察找回了不少孩子,但仍有孩子不知所蹤。”
姜青流轉回視線,韓桦苒一貫含着魔鬼般笑容的臉已爬滿怒火。
他沒讓許文鴻告知的真相竟在這一刻得到解答。
“第二天,我們找到了那個在我們家工作十幾年的保姆,”韓桦苒臉上帶着哀傷與怨恨,“是他把你帶走的,原因隻是丈夫生病急需要錢。”
他彎下腰笑起來,十幾年了,每每聽到這個理由,他都郁悶到發笑。
“你失蹤後,我們從未放棄尋找,可線索總是無故中斷,我們根本找不到你,媽媽也因此思念成疾身體每況愈下。”
“直到我和大姐在那次宴會上見到你,你和媽媽真的長得太像了。”韓桦苒盯着對面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姜青流,隻是如今媽媽已經很少出門,圈子裡也很少有見過媽媽容貌的人,所以除了他們,沒人認出姜青流。
“現在我回來了,相信她會好起來的。”姜青流的潤喉茶已經喝完,他正目不轉睛地望着某處。
韓桦苒點點頭,緩解過激動憤懑的情緒後:“我們回去和他們見一面吧,媽媽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你了。”
“唔,唔,好。”姜青流有些心不在焉,雙眼卻炯炯有神。
韓桦苒疑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一對情侶在咖啡廳沙發上熱情接吻。
韓桦苒:“……”
你要不站到他們面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