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都讓我進來了嗎?”
“是啊,可我沒說過要收禮物。”齊揚把杯子塞到她手裡,“你不必這樣,如果我今天因為同情你而跟你在一起,那我才是個混蛋,憐憫和愛不一樣。”
餘念的鼻頭已經紅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到杯子裡。
齊揚遞給她紙巾:“下次你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也不要傻傻地等着了,如果他喜歡你,會主動來找你,把你捧在手心裡的。”
餘念再也受不了了,把杯子一放,抱着禮物奪門而出,在雨裡嚎啕大哭。
第二天餘念就發燒請假了,學校裡的留言也越傳越離譜,說齊揚是個渣男,渣了餘念又和另外一個女生在一起。
餘念的家長氣不過,跑到學校裡讨要說法,這下把齊揚的爸媽也引來了。還好别墅前面有監控,能證明齊揚的清白,餘念最後也作證自己隻是因為齊揚的拒絕而傷心,緩一緩就好了。
過了一個月,一切都恢複如常,兩人都心知肚明地把心思放在了學習上。最後齊揚順利考取C大,餘念則去了頂尖的舞蹈學院。
那次被拍到合照是餘念來找他,說自己遇到了很好的人,專門來找齊揚告别的。
宋之雯靜靜地聽完這個故事,心裡湧起一陣酸澀,也不知道是為齊揚還是為餘念惋惜。她沉默了好久才開口道:“所以他們之後就沒有聯系了是嗎?”
“是啊,有時候這哥們還挺哲學家的。”吳衡學着他的語氣搖頭晃腦,“憐憫不是愛。可惜了,那姑娘其實還挺好看的。”
“所以你就是因為不想憐憫人家一直單到現在?”宋之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吳衡被奶茶嗆到了,抱着手臂驚訝地看着她:“沒想到啊,你平時不怎麼開口說話,一說話這麼紮心,也不完全是,沒合适的。”
“齊揚也一直沒遇到合适的嗎?那他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這我哪知道?沒準他自己也不知道。”吳衡不屑地撇了撇嘴,“我有一次問過他這個問題,他隻說了三個字,看眼緣。”
宋之雯知道從吳衡嘴裡是撬不出更多東西了,決定換個話題:“我很好奇你們樂隊開場前的三聲鼓聲是什麼意思?不怕吵嗎?”
“哦這個啊,也有一段故事。當時我們學西方音樂史的時候老師講到海頓,說他經常會看到貴婦人聽音樂會的時候睡着,非常生氣,于是在音樂裡設計了一些重音,把她們吓醒了。齊揚就和我商量能不能設計幾聲鼓聲作為開場,既能清醒頭腦,又可以熱場。”
宋之雯笑了:“那他還真是夠聰明的,活學活用。”
“對了。”宋之雯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們這麼好的音樂天賦,為什麼不去專門的藝術學校A大,要來綜合性大學?”
“還不是因為長輩常說的那句話......”吳衡仰天長歎,“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
宋之雯忍不住“嗤”地一下笑出聲來。
“行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吳衡轉過來看着她,手裡的奶茶也所剩無幾了。
“沒了,今天謝謝你。”
吳衡把剩下的奶茶一飲而盡,朝她揮了揮手:“小事情,我先撤了,拜拜。”話還沒說完,他就一溜煙沒影了。
“......”宋之雯合理懷疑他隻是想坑自己一杯奶茶。
她回到寝室,把吳衡告訴她的都一五一十告訴了舒青竹,聽得舒青竹臉色也有點凝重:“我就說嘛,男人有過經曆後估計很難動心了,你要費一番力氣了。”
“我說了多少次了,隻是心理課的搭檔,又不一定要成。”宋之雯連忙反駁。
舒青竹笑着不說話了。
沒想到第二天宋之雯就收到了齊揚的消息,内容很幹脆:“下樓,我有事要和你說。”
宋之雯下了樓,正納悶什麼事這麼重要的時候,就看見了齊揚身邊可憐巴巴的吳衡。
見到宋之雯,吳衡立刻雙手合十,給齊揚滑跪道歉:“我錯了,哥,我不該把你的事情說出去。”
齊揚皺了皺眉:“你一個大老爺們,嘴怎麼這麼碎呢,别人讓你說你就全說出來了?”
“這次真的是我錯了,不該答應她的,你就原諒我吧。”吳衡眨巴着眼睛求饒。
宋之雯實在看不下去了,擋在了吳衡面前:“是我讓他說的,和他沒有關系。”
齊揚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他湊近了一點,宋之雯幾乎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像羽毛撓癢那般:“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我難道會吃了你不成?嗯?”
宋之雯往後躲了一點:“上次我們劃船的時候看你不太願意說的樣子,我怕問了也是白問。”
“有些事情确實不方便說,但是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的。”齊揚的笑意更濃了,“我們畢竟是搭檔,這點信任都沒有嗎?讓我很難過。”
宋之雯一時語塞,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那......下次我問你的時候......你可要如實回答。”
“行啊。”齊揚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攬過吳衡的肩膀,“這次我就算原諒你了。”
這時電話鈴聲忽然響起,齊揚接了起來,對着那頭講了幾句然後挂斷,表情有點複雜:“瑜姐有事找我們,要去音樂學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