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雯正專注地看的時候，發現齊揚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離了那群男生，坐到了自己身邊：“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啊，我都不知道我們學校附近有這地方。”宋之雯回答。

“失望嗎？”

“嗯？”宋之雯疑惑地擡起頭，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瑜姐。”齊揚指了指外面的方向，“與你平日裡以為的形象不符。不過幹我們這行的，或多或少都會抽點，不要把我們想得太好。”

宋之雯笑了：“如果僅憑抽煙就能鑒别一個人的好壞的話，那未免也太容易了。”

齊揚也聽得笑出了聲：“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很新奇。”

“你們經常來這裡嗎？”

“對，這裡算是我們的演出場所，當初是瑜姐好說歹說不要報酬才留我們下來的。不過老闆你别看着兇，人也實在，給了我們很多機會。”

“我相信你們的舞台肯定不止這個。”宋之雯盯着舞台上表演的人，“比他們強多了。”

“借你吉言。”齊揚也目光深沉地看着台上，有說不明的情緒。

何瑜抽完煙回來，很自來熟地走到樂池中央，和裡面表演的人一起蹦迪，還招呼底下的人一起上來。于是一群男生全部湧了上去，和她一起放肆地唱着。宋之雯沒有跟上去，隻是又給自己要了一杯酒。

酒勁開始逐漸上來，幾位男生的臉通紅，紛紛揚言吃不消走下了台。一下台，他們就團團圍在齊揚的身邊，催促他上台。

齊揚實在抵不過他們的熱情，走上去唱了一首安靜的歌。然而他一上台，就足以引發一陣尖叫。有些顧客都眼熟他，借着喝酒的名義想和他搭讪，他都一一拒絕，唱完之後趕緊走下了台。

酒吧牆上的時鐘已經逐漸指向了零點，DJ搶過話筒：“讓我們倒數十個數，讓這一年的黴運都他媽的滾蛋吧。”

底下的人樂此不疲地跟着他數：“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兩條指針都正好指在了12的位置。

“新的一年就意味着重新獲得了一次生命，朋友們，我們嗨起來。”他率先甩起了頭發，随後舞池裡又切換了熱烈的音樂，男男女女都在舞動着身體，碰杯慶祝。

“我說......”齊揚扭頭看向何瑜，“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對哦。”何瑜一下子反應過來，“小朋友們還從來沒這麼晚過。”

她起身到男生這頭挨個走了一圈，使勁地推他們：“喂，醒來了，該回去了。”

男生雖然喝了不少，但還算酒醒，互相攙扶着就這麼回去了，尹心悅也和另一個女生結伴回去。走到宋之雯旁邊的時候，何瑜伸手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阿雯，醒醒，我們回去了。”

宋之雯跟沒聽到似的沒有反應，何瑜又加大了力度，沒想到宋之雯依舊緊閉着眼睛。

“這......”何瑜求助地看向齊揚。

齊揚瞄到桌子上的空杯子立刻明白了：“她又喝了一杯？”

“我不知道啊，當時也沒看到。”何瑜攤手。

齊揚看她的眼神帶了點責怪的意味：“我早說了，不要把好學生帶到這裡來，未必是好事情。”

“我隻是想帶他們來見見世面而已，這也有錯嗎？”何瑜今天也灌了不少，說話的語氣有點激動。

齊揚不想和她吵，隻是歎了口氣，自覺地半蹲了下來。何瑜也會意，自覺地閉了嘴，把宋之雯弄到齊揚的背上，和老闆陪笑着走了。

喝醉的宋之雯臉通紅，全身熱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關系，齊揚覺得自己的氣血也往腦袋上湧，身體僵硬了起來。他猛地一拉開門，迎面而來的寒風夾雜着雪花讓他清醒了一些。

地上已經積起了一些雪，路很滑。其實宋之雯并不重，但齊揚還是走得格外慢，生怕給人家有什麼閃失。

背上的人忽然動了動，緊接着是一股酸味。齊揚吓得趕緊把人放下來：“我靠，你不會要吐吧？”

話音還沒落，宋之雯就已經在路邊把剛剛喝的吐了個七七八八。

齊揚扶着軟綿綿的她，讓她不至于跪倒在路邊，眼裡滿是無奈：“不會喝就别喝啊。”

宋之雯跟沒聽見似的，吐完眼睛一閉又睡過去了。

齊揚确認了好一會兒她不會再吐之後，搖了搖頭，讓何瑜重新把她弄到了背上。

回宋之雯的宿舍要經過一個大的斜坡，這麼冷的天，齊揚的頭上竟然滲出了汗珠。

宿舍區還能進去，但樓底下的門早已經關了。齊揚讓何瑜扶着宋之雯，自己從宋之雯口袋裡摸出了手機，給室友打電話。

舒青竹還穿着家居服就下來了，看到宋之雯這個樣子也吓壞了，連聲道謝，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她拉了上去，弄到了床上。

宋之雯一覺睡到了快下午，醒來隻覺得頭疼欲裂，看了一眼手機映入眼簾的就是齊揚的消息：“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