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秋鮮少有對松穆這麼感同身受的時刻。
他隻能幹巴巴安慰:“......至少他們六個都是有趣的人。”
否則也不會聯合起來演這麼一出。
松穆:“哈哈。”
然後兩人再次低頭,和白紙上六個名字大眼瞪小眼。
松穆不自覺開始想:“節目播出後我們倆再回頭看這一段會不會顯得很傻?”
林露秋:“放心吧,肯定會的。”
别墅隔音很好,房門一關,将其他人的存在都隔絕了開來。攝像頭下,紅到發紫的兩位頂流愛豆肩碰着肩,頭挨着頭,一起刻苦地鑽研男同愛情。
“我覺得他倆可能是一對。”
“嘶,可我覺得是他倆哎。”
“他倆?嗯...他倆看起來都......我是說他倆都挺高的,會不會拆開看比較好?”
“......”
林露秋見松穆面露難色,小聲道,“我會不會刻闆印象了?”
松穆委婉表示:“我的知識儲備也比較薄弱。”
他什麼都分不清。
“算了。”林露秋幹脆把手冊合上,“我們和他們湊一塊兒吧,說不定還能靈光乍現一下。”
要是就他們兩個人在這裡硬猜,指不定最後把人家小情侶全拆光了。
書房有一面巨大的玻璃展示櫃,兩人走過去,一前一後映照出兩道貼近的身影。
松穆看了眼,走幾步,又看了眼,随後忽然伸手,拉住了林露秋。
手腕上傳來一股拉力,林露秋沒有準備,踉跄着向後倒去,就這麼直直撞進了松穆的懷裡。
松穆習慣性摟住人,一手環在林露秋腰前,對着玻璃左瞧右瞧。
他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我倆也挺配的啊。”
這臉,這身段,往那一站看起來就像一對。
要不是顧忌着在錄節目,松穆高低要和林露秋拍幾張雙人合照。
松穆照鏡子喜歡稍微低頭,這會兒林露秋就在他身前,說話間呼吸相錯,熱氣噴灑耳廓,癢得林露秋半邊身子都霎時發燙。
他緊繃着才勉強站直身體,面上倒是裝着無所謂,掙開松穆的臂彎,偏頭睨了人一眼,“哪裡配了?”
林露秋一害羞就上臉,他眼皮上掀,眼尾泛着淡淡的紅,像是白玉上抹開的一點胭脂,晃得人移不開眼。
松穆還以為他是被自己氣的,張了張嘴,下意識就要道歉,但林露秋這樣又實在太好看了,他目光一落下,腦海跟着空了,最後竟然什麼都沒說出來。
林露秋對上他的視線就知道這人又在走神了,于是沒什麼好氣地把手冊往松穆胸前一拍,“保管好。”
松穆抱好兩本本子,還在盯着林露秋看。
他總是這樣,在林露秋面前時不時會出現一種“别扭”的狀态,仿佛連意識都不是自己的了,遲鈍又茫然。
想親近,但等真的觸碰到了對方,又覺得古怪,因而變得畏手畏腳。
最初松穆隻以為是自己的叛逆期與衆不同,别人針對父母,他針對兄弟,後來随着年齡一點點增長,這樣的情況非但沒有緩解,反倒愈演愈烈。
直到現在,他光是和對方站在一塊,都像是被勾了魂魄。
最後連自己怎麼出的門都不知道。
等回了大部隊,松穆才回神,暗自嘟囔了一句:“哪裡不配了?”
聲音太輕,誰都沒有聽到。
别墅總共五層,地下暫不開放,第二、三層安置卧室,共四間,面積都很大,内部設有獨立衛浴、小書房和衣帽間,幾乎算得上是一間小公寓。
床也很大,要是兩人貼邊睡,中間還能開一家蜜雪冰城。
八個人說說笑笑參觀完别墅,又繞回了一樓。
尤蔔的裙子做了很多綁帶設計,在拐角的時候一不小心挂在了欄杆上,薛常就在他身邊,出聲攔了一下。
“小心。”
薛常側身讓其他人先走,而後彎下腰,動作輕柔地替尤蔔解開纏繞的結。
尤蔔哎呀了一聲,擔憂道:“我的裙子沒有亂吧?真是不好意思,我應該多注意一些的。”
薛常将散開的絲帶重新打好,笑了笑,“沒有亂,不用道歉。”
尤蔔就擡手半捂着嘴,眉眼彎彎向他道謝,“麻煩哥哥了。”
插曲過後,兩人禮貌地走到了隊伍兩端,尤蔔和溫白繼續着剛才的話題,薛常則開始和柯響聊天。
“東西已經到家了吧,有看嗎?”
柯響:“嗯,剛拆,不過還沒仔細翻過......你這邊急嗎?”
薛常:“倒也不急。沒事,等回家再說吧。”
柯響:“行。”
衆人交談的聲音都不大,表情也自然,叫人看不出有沒有刻意捏造的成分。
林露秋夾在所有人中間,一邊和隗立宵、殷潚聊天,一邊還要分神偷聽别地的動靜,額角隐隐發燙。
松穆已經徹底放棄從衆人的交互中觀察出什麼了,他的注意力眼下全都放在了林露秋身上,手上老老實實端着兩本活頁冊,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殷潚對隗立宵那邊的話題似乎興趣不大,待了一會兒就走了,轉而走到松穆身邊,盯着他看。
松穆一扭頭,冷不丁對上兩個反光的鏡片,差點反手把本子拍過去。
深吸了一口氣,他才盡可能和善地開口:“你好?”
殷潚:“你好。”然後繼續盯。
“......”
松穆拿不準對方的意圖,又不好冷場,絞盡腦汁開始思索和第一次見面的人說什麼比較合适。
還沒憋出個所以然來,殷潚先一步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松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