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看到無人相信自己,段練憤怒的雙手握拳用力砸在桌面上,年輕稚嫩的臉上努力擠出恐吓的表情:“當初使用西瓜刀殺的,那把刀就在我家床底下藏着,不信你們去查!”
“我的兒你糊塗啊——”段練的母親聽到最後一句話,終于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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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認其他同事将段練的母親送上救護車後,未成年的審訊算是告一段落,就算是想要繼續,也得經過段練的母親簽字同意在律師的陪伴下審訊。
盛鴻幹脆自己先去學校附近找吃的。
“哥哥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工作日的餐廳,盛鴻心思挂念工作,隻點了一杯咖啡和羅勒辣椒蝦意面,一邊吃一邊查看段練的社交帳号信息。
段練的社交關系很簡單,除了學校裡的同班同學,就隻有母親,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但盛鴻直覺不可能這麼簡單。
正在他思緒雜亂時,身邊有穿着校服外套羽絨服梳着兩個乖巧小辮的女孩站站在自己面前,手裡晃着一份最便宜的小杯咖啡沖盛鴻腼腆的笑笑。
“可以。”盛鴻将風衣丢向旁邊的空座椅,也不再管她,将襯衫袖子挽起繼續吃飯,畢竟晚上還要和蔣甯吃飯,弄髒了可就不好了。
身邊不斷傳來拍照的聲音,令盛鴻很難不在意。
“——要不,我幫你拍吧?”
看到對方拍了十幾張好像都不是很滿意,盛鴻幹脆主動伸出手提出幫忙。
“謝謝哥哥!”
女孩擠出一個純真溫暖的笑容,将手機遞給盛鴻。
“現在是上課時間嗎?”明明是寒假時間,但對方的校服又令盛鴻恍惚,對方來意到底是什麼。
——沒見過不上課還非要穿校服的學生。
——如果不是隻剩下校服可以穿,那就是希望穿校服可以吸引什麼。
吸引誰?
“唔。”随意的詢問都能戳破女孩的心思。不過對方明顯也不在意,翻看盛鴻拍的照片好像連騙都懶得騙:“哥哥,你說我們學習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你可以是律師是醫生,也可以是宇航員,熊貓飼養員——”
“——我是為了賺錢。”聽到答案對方露出一副“又來”的表情,朝盛鴻的方向微微前傾,刻意的調整臉的角度,确保盛鴻看到的是自己最完美最清純的樣子:“既然我現在就可以賺錢,又為什麼還要去學校?”
啪。
盛鴻将自己的警官證丢在桌上,身子向後靠在椅背右手撐着臉,左手胳膊敞開挂在椅背上,随意将腳搭在膝蓋上,沖對方揚揚下巴:“别告訴我你在做違法的事。”
“隻要我願意,我就算不違法也可以賺錢,不是嗎?”女孩明顯被盛鴻的警官證吓了一跳,但好像這種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她瞬間臉色變成了好看的粉色,身子向後縮了一下,望着桌上的警官證忽然笑起來:“我知道了,哥哥,你是來調查我們學校的吧!”
——顯而易見。
“是校園暴力案嗎?”
——顯而,易見嗎?
“你想知道誰的事情?”女孩擡起手玩着自己的長發,湊近盛鴻,一臉得意。
“你是學生嗎?”
這種順順當當走小抄的方式,令盛鴻心裡實在不踏實。
不過,此時學校内駱旭宋隽他們正在調查,而段練那邊又得等待監護人清醒過來,一時半會,聽聽八卦也無妨。
女孩從口袋掏出自己身份證。
盛鴻垂下眼,瞥到年齡18歲一眼看出假,再次擡眼望向對方:“學生證。”
女孩抿抿嘴,又重新掏出一張年齡14歲的學生證。
這才是真的。
在所有話題開始之前——
“哥哥,我餓了。”女孩沖盛鴻眨眨眼。
“你認識段練嗎?”盛鴻朝吧台側臉,擡手勾了勾,示意女孩點餐。
“在學校上課的誰不認識。”等待餐食上桌前,女孩捏着咖啡吸管淺淺喝了一口,誇張的美甲格外引人矚目,有些甲片甚至斑駁掉色:“他是孫馨的馬仔。”
“馬仔?”
“就是,有些髒事孫馨不能做,他就會去做。”
“比如什麼髒事?”盛鴻努力壓制内心的狂跳,裝出一副好奇無辜的表情:“洗衣服嗎?”
“哈哈哈哥哥您真逗。”果然,女孩被盛鴻的反映逗笑,更加配合,歪着腦袋上下打量盛鴻做了個鬼臉嘟着嘴:“你真的是警察嗎?”
“那你說,什麼髒事。”盛鴻又誇張:“殺人嗎?”
“這個我不知道。”女孩搖搖頭,随即耐心解釋:“孫馨開了一個網店。”
“網店是賣二手内衣褲的。”
“啊。”這确實是盛鴻沒有想到的。
察覺到盛鴻确實不清楚,女孩有一種“你們這些大人被我們這些孩子騙的團團轉”的得意與開心:“你不知道吧,還有這種生意。既不需要我們勞動,也不需要我們學習,更不需要委曲求全。隻要活着,就可以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