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穎的遺體還在法檢中心——”盛鴻小聲提醒:“需不需要明天我陪你過去...”
“你們過年還要為我家的事情操心,很抱歉,很感謝。”秦川擦拭眼淚,起身準備離開:“我和孩子還有我們要走的路,要做的事。其實法檢中心那邊我已經去過了,是蔣醫生安排我過來。當時我還擔心你們會不會休假,畢竟都已經是晚上了。他說你一定在。”
“盛隊,我隻有一個請求。”秦川低頭平複自己的心情:“請給她一個公正。”
“她沒有靠任何捷徑。”
“沒有美色。”
“沒有背景。”
“沒有後台熟人改數字。”
“這麼多年,全是她不眠不休守在公司磕出來的。”
直到秦川從食堂接回小朋友,兩人走到電梯前,秦川轉身面對走廊這邊的盛鴻,彎下身準備舉起小朋友的手和盛鴻告别。
奈何小朋友卻根本不配合,掙紮着甩着胳膊抛開。
甚至嗞着小嫩牙咯咯笑個不停。
秦川無奈的歪着腦袋歎了口氣,可憐巴巴的望着盛鴻,緩緩的,站直身體,微微欠身。
盛鴻心中慚愧,也跟着站直身體,微微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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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駱旭他們打的餃子早已涼透,盛鴻也沒有吃的食欲。
忽然想起秦川說的,是蔣甯告訴對方,自己一定在加班。
撇嘴。
說的好像很了解自己似的。
盛鴻拿起手機毫不客氣:“你怎麼知道我加班?”
蔣甯的眼神從電腦屏幕前轉移,卸下護目鏡,端起杯子去接水,順便舉着手機回複:“你是不會放任我們的死者不明不白的過年。”
“說的像是了解我似的。”盛鴻不以為然。
想起什麼,重新敲下文字:“今天除夕夜,你也在加班嗎?”
蔣甯挑眉回複:“老闆沒下班,我們這些輔臣可不得有點眼力見?”
不等盛鴻回複,蔣甯繼續發送——
“我這邊剛剛将賀穎胃裡的内容進行了分析,根據消化情況,确認是昨晚,不,是昨天淩晨12點。”
“身體上沒有任何的磕碰,包括今天痕檢同事在頂樓和賀穎辦公室都沒有找到任何磕碰過的痕迹,我想,應該是兩人交談時,情緒激動,兇手直接抱住死者丢下樓。”
“——這樣的力量,男性或者女性都可以做到。”盛鴻跟着思緒低頭在辦公室裡踱步:“但是兩人如果争吵到情緒激動,就算沒有人聽到,至少一直住在單位的保安可以聽到?”
有了次日工作的方向,盛鴻不由得輕松了些,肚子忽然叫了起來。
看看時間,已經淩晨三點。
盛鴻也不好意思再約蔣甯,隻能讪讪催促對方去休息。
“哦對了盛隊。”蔣甯的聲音忽然提高——
“我在你車副駕駛前面的儲物箱裡放了吃的。”
“啊——”盛鴻發出僵屍聞到鮮血的尖叫——
三步并兩步的沖到停車場,打開車門,拉開儲物箱——
牛奶棗,果凍,土豆片,士力架,甚至還有旺仔牛奶。
“喝了這杯奶,忘了那個崽。”聽到盛鴻的尖叫,蔣甯皺眉将手機放的離自己遠了些,挂斷電話繼續敲擊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