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月的時候,在本省A市酒吧街的後巷裡,警方發現死者陳傑。”
屏幕光影閃爍,附上了死者被發現時的照片。
“被發現時,死者整個人倒在垃圾堆裡,身體多處受到銳器造成的穿刺傷,死因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衰竭。”
屏幕一閃,附上死者被發現時具體的照片,連拍多張。
盛鴻到達的時候,會議室裡已經開始介紹案情。
燈光關閉,前方投影儀裡放着現場雜亂冰冷的照片。
此起彼伏打火機的聲音。
沒有打火機的參會者面前,大多也是黑色的電子煙。
煙霧升騰之間,A市當地警方和馮局等部門領導的身影若隐若現。
啧。
看到這場景,盛鴻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已經沒有休假一邊蹲在地上捧着盒飯一邊跟賊一樣盯着周圍的人。
思緒瞬間跑偏:下次給蔣甯講講,剛上班蹲守在村邊小賣部等着逮人,結果被小賣部老闆報警:我店門口有個賊!一直賊眉鼠眼盯着村口,我害怕!
噗。
工作潛規則——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閑時。
一旦暴露,莫名的各個部門都會想得到你(牛馬的力量)。
而且絕對是加班的前奏。
A市的同事和盛鴻對視一眼點點頭,擡手繼續介紹案情:
“陳傑今年23歲,當地211大三學生,家裡在西南山區。已經通知他的家人,隻是家鄉确實還是不方便,在當地村委會幫助下,先安排村民用牛車将他父親送到山下,到時候會有鎮上同事開車幫忙送到縣裡的長途汽車站,坐三個小時到高鐵站找我們站上同事安排買票,到時候我們去接。”
說到這裡,介紹案情同事的肩章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閃着樸素的光亮。
“經過我們前往死者陳傑學校調查。陳傑的家境不好,上學三年來,隻有上學的第一年回過老家,後來逢年過節都留在學校宿舍,大部分時間,也都不在宿舍而是外出打工。在死者看來,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要有收獲,哪怕今天全部安排上課,回宿舍的途中,他也要撿瓶子攢起來賣。”
“這樣勤工儉學的好孩子,為什麼最後會出現酒吧街的後巷。”
“第一,據我們了解,陳傑剛進學校的時候和同系同樣境遇的女孩談過戀愛,當時經常會見到兩人每天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下課一起去打工。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分手了。這個我們調查的時候也跟進核實,陳傑的女朋友隻說是兩人性格不合條件也不合适,是陳傑提出來的和平分手。”
“第二,因為酒吧後巷在晚上酒吧開業之後,有許多年輕人會在High之後想找個僻靜又迷幻的地方親熱。”說到這裡,同事換了一張晚上酒吧後巷的照片:“這裡有攝像頭,但是周圍挂了彩燈。一到晚上,這裡燈光閃爍,根本看不到案發時間發生了什麼。”
“據了解,陳傑也并沒有在這間酒吧打工。”
“有調查過他的通訊記錄嗎?”馮局詢問。
“沒有。”同事說完又加了一句:“我們調查過,他隻有當前一個手機号碼,下載的APP也很普通,在社交圈沒有發現異常。”
“一個平日勤工儉學的學生,突然之間去酒吧,剛巧去的那天就遇害...”聽到這麼詭異的事情,盛鴻下意識坐起身:“雖然這一切聽起來很意外,我們也能理解概率小不等于沒有概率。但是你來找我們,應該不僅僅是概率小的問題吧?”
同事揚起手中遙控器,正看到死者躺在解剖台上的樣子。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停止正在做的事情。
“這起案件最大的特别之處,是死者的生X器被割走。我們在附近的垃圾箱内沒有找到丢失的人體組織,也就是說,兇手在殺害死者之後,割掉了死者身體器官,目的不詳。”
一瞬間,在場所有的男性坐直身體,雙腿并緊。
還不等市局說話,A市同事有些尴尬的輕咳一聲:“在今年2月,也就是過年期間,在我們市城北城中村第12巷5組,靠近已經停工的施工地邊,發現一具男性死者。當時死者被抛屍在此,經過幾場大雪埋葬,等到天氣回暖,雪化發現屍體的同時,也帶走了所有痕迹證據。因發現時周遭未發現手機未發現身份信息,也沒有與系統裡的失蹤人員匹配,當前已發布啟事當前無果。但是同樣的,死者身上多處銳器穿刺傷,生X器被割。”
說到這裡,同事示意開燈。
燈光傾瀉的瞬間,所有同事像是回到了人間,繼續剛剛的呼吸,繼續剛剛的吞吐煙霧。
“咳咳。”同事清了清嗓子,環顧四周,雙手抓住面前的講台扶手,誠懇道:“各位領導,根據我們的初步了解,第一,熟稔抛屍點,說明兇手對這兩個地方非常熟悉,不排除多次出現過的可能。同時,我們沒有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任何不屬于的痕迹證據,說明兇手反偵察能力很強。第二,根據死者身上的傷痕走向,陳傑的身高是一米75,另外一名死者身高一米65,加之在我們調查酒吧當時的工作人員口供時,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說明這位客人或者來訪者非常普通——我們預測兇手男性,身高在1米68到1米78之間,年齡在25到35歲,然後很有可能...有過被侵犯的情況,所以對男性非常憎惡。”
“另外我比較擔心的是,兇手的行為正在逐步成熟。”同事将桌上的法檢報告分發給衆人:“陳傑身上的傷口可以看出有很多試探性傷痕,但是在新的死者身上,發現這種傷口很少。如果按照他每個月就要殺一個人的步驟,下一個受害者,就在最近。”
每個人表面波瀾不驚,私下裡偷偷取消出行訂單的,面無表情給家裡請假的,翻了個疲憊的白眼倒在座位自顧自煩的猛抽煙的。
“第二個死者,在被發現的城中村,有沒有認出來呢?”馮局轉動手裡的筆,在酒吧街畫了個圈,之後又在城中村的位置畫了個圈,兩個圈被連接出來:“兇手就在這兩個圈被連起來的線上附近。”
“根據我們現場走訪,沒有人對這個陌生人有印象。”
“我想問——”盛鴻忽然舉起手,一臉嚴肅站起來,在衆人的仰望中,皺着眉頭:“我想問,兩位死者,有沒有被侵犯的痕迹?”
這一問,在場所有人目光瞬間掃向正在發表的同事。
“...沒有。”
“那這些人,有沒有過,被那個的痕迹?”
有的時候,男性談起兩性話題,比女性還要害羞。
“哪個?”
“——你說沒有發現陳傑為什麼出現在酒吧的原因,一般來說,如果死者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蹤,你是不會發現的。至于為什麼會隐藏,或許這件事對于他來說,并不是值得大肆宣揚甚至随口就能說的事情。我想他——”
“兩名死者,會不會是通過APP或者什麼其他隐蔽的聯系方式,進行同□□易?”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找到了他們的聯系方式,就能找到兇手。”
就在衆人探讨之中,盛鴻給蔣甯發微信:“哎,我想問你,兩個男人如果睡了,醫生會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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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蔣老師。”隔壁剛畢業的小師妹拎着剛買的藍莓進入辦公室直奔蔣甯而來:“你能幫我看看這些文獻是什麼意思,我英文不好,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