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秋抽泣道:“要是能告倒王鐵牛,拿到的賠償應該可以分給大哥家一半,大哥家幫着出力,不知道老二會不會有意見。”
床上顧老二聞言,立馬接話,“沒意見,隻要大哥能幫我收拾了那個王鐵牛。”
顧老大安撫顧老二,道:“都是自家兄弟,大哥當然要替你讨個說法,你好生養着,我這就去讓大郎寫狀子送到衙門。”
敲定之後,顧老大去和顧雲山準備告狀事宜,顧雲山毫不遲疑,找聞秋詢問細節寫了狀子,馬不停蹄送去縣衙,一天跑回轉,就等縣太爺傳喚升堂。
崔氏照樣留了下來,跟聞秋一起照看着顧老二。
聞秋給顧老二清洗換藥喂飯,不嫌髒不嫌累,每天早晚都會輕聲細語的問顧老二感覺如何,身上有沒有知覺。
看得崔氏歎氣不止,顧老二不知道前世積了什麼德,能娶到聞秋這樣任勞任怨的好媳婦兒。
顧老二重傷的第四天,傷口已經結痂,肢體依然沒有知覺,全靠聞秋仔細伺候着。
正是農忙時節,地裡活計不輕,顧老大一人忙不過來,崔氏不能一直在這耗下去,得回家幫忙幹活。
夫妻二人一商議,索性讓顧雲山到顧老二家去讀書,白天由顧雲山聽着聞秋的動靜。
等到了晚上,崔氏又過去跟聞秋一起睡。
顧老大直接與顧雲山明說,讓他一邊看書,一邊盯着聞秋,不能讓聞秋跑了。
顧雲山沒有推脫,每日清晨,便會帶上一日的筆墨紙張,去到隔壁顧老二家,坐在堂屋開始讀書練字。
時不時探出頭去,看聞秋在院子裡洗衣做飯忙進忙出。
聞秋在拌玉米面,大半簸箕,足足七八個人的分量。
既然顧老大怕她跑了,不放心讓她出門,她就跟顧老大家打了個商量,由顧老大和崔氏幫她打理地頭的活計,她在家給兩家人做飯。
現在顧老大一家人吃飯都是來顧老二家,他們隻管帶着兩個十歲出頭的女兒在外幹活,其餘事情聞秋會安排得妥妥帖帖。
聞秋不止做飯,還連衣裳一起洗了,兩家的院子也掃得幹幹淨淨。
顧雲山看着身上洗得幹幹淨淨的衣裳,将袖子放在鼻尖聞了聞,隻是皂角的味道,卻讓人心曠神怡。
聞秋出門倒髒水,回轉直接來了堂屋,顧雲山忙将手臂放下。
聞秋沒在意,臉上帶着驚惶,道:“雲山,我看到王鐵牛在附近,鬼頭鬼腦的。”
王鐵牛已經在周邊轉悠了好幾天,想來是要找聞秋問話,問她為什麼顧老二還沒死,問她何時跟了他。
顧雲山嚴肅道:“嬸嬸莫怕,有我在,王鐵牛不敢如何。”
聞秋緩緩搖頭,“現在有你在,我自然是不害怕的,但以後呢?若這次沒有告倒他,他定會惦記着報複我,那王鐵牛陰毒至極,讓人防不勝防,雲山你又不能時時在身邊……”
顧雲山沉默了一瞬,“嬸嬸放心,我定會保證讓王鐵牛無法驚擾嬸嬸。”
“如何保證?”聞秋苦笑了一下,“我們隻有你二叔和我兩個人證,到時在公堂之上各執一詞,縣太爺會相信誰?有了公堂對質一事,若最後他沒被關押,肯定更加想報複我。”
顧雲山頓了頓,沉聲道:“我定盡我所能,将殺人未遂的王鐵牛關進大牢,争取早日考得進士,做了官便能護一家周全。”
聞秋唇角彎了彎,“好,那你好好念書,不要分心,早點當上官老爺給嬸嬸撐腰。”
見聞秋展顔,顧雲山也跟着笑了笑,“我會的,嬸嬸放心。”
狀子送到衙門後第九天,縣衙裡來人了,傳喚顧老二與王鐵牛去縣衙上堂聽審。
顧老二一家早就做好了準備,王鐵牛卻猶如驚天霹靂,他根本沒想過顧老二會活下來,而且動作迅速将他告上了衙門。
面對傳喚差票,王鐵牛矢口否認,拒不前往。
幾次想去找聞秋質問,但這就相當于承認了他推顧老二是事實。
大興律法,若被告之人傳喚不到,縣令可以依法行事,差衙役上門拘提,強硬将人押到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