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情緒不定都氣笑了。
在這強者為尊的大陸,哪怕祈求正道善心,仁愛為主,十個二十個修行者的命都抵不上一隻靈獸!
夏之蟬倒下又沒全倒。
被桃雲清雲扶住。
“怎麼回事兒?”清雲臉上還挂着淚問。
夏之蟬回頭看眼宗師。
宗師問她:“還能動?”
不待夏之蟬點頭,宗師抓住她往禁制裡帶,一看究竟!
……
入目是靈獸巨大的殘骸轟然倒塌在此處,已經有弱小永不會化形的鳥獸在上面啃食,靈獸的腹部處一堆為溶解開的熊獸的殘骸,一片死狀,好似它倆再次連為一體。
宗師當時就是以為他倆這般親密才一起捉進這林子裡的。
“……”
他再次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他背着夏之蟬問:“它倆纏鬥時是你殺死的?它看起來待它肚子裡很有一陣!”
夏之蟬平靜的用弱語問:“宗師剖過靈獸腑髒?”
“……”
他抖得更厲害了。
夏之蟬能掙紮到這會出來已是極限了。
宗師回身,終于發現故作負手筆直站立的她不對勁,一隻大手伸來,緊緊鉗住她的脖子,吹胡子瞪眼,跳腳問:“你還把靈獸靈丹吃了??!”
夏之蟬雙手扒着他的一隻手,道:“靈獸死後靈丹就在上方飄着,我在禁制後敲打宗師無動于衷,我不吃它它也隻會涅滅!”
宗師:“…………”
他們四個人進去後不到一天,禁制入口便被猛敲,裡面兩個弟子涕淚泗流要出來,說裡面還有個師姐,要他救她!
可笑,進這禁制前都立了生死狀,這不是小孩兒把戲,怎能有危險就放?他們早知有喪命危險為何還有立生死狀非要進去?!
他不同意。
他們語序混亂,說裡面六級獸!
他想想,裡面兩隻五級獸吃多少築基了,升級也正常……
他們後來想起來說它是靈獸!他想一派胡言,他們想他破壞試煉規矩什麼瞎話都說得出來!
他親自捉的送進去的他會不知?
這下真完了……
宗師神情迷惘,慢慢松開手。
夏之蟬顯得命硬又臭惡昭著。
撥開他的手,喘了口氣。
大宗師轉而又意味不明的瞪她!
夏之蟬歇口氣,不躲避,望着他問:“怎麼了宗師,靈獸要殺我,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宗師現在還要為靈獸殺我嗎?”
大宗師:“……”
大宗師想掐死她!
又明白事已至此,掐她更是違背道義。
大宗師跟她約法三章,此事悄悄結束,跟誰人都不要說這是靈獸,否則會惹無窮麻煩!
她要聰明點!
宗師虎着臉道:“我給你平息靈丹的威力。”
……沒全然平息緩和得掉。
甚至才幫她緩和了兩層。
桃雲清雲分析後怕宗師對付她的找了進來。
但給她緩和兩層已是他極限了。
這個宗師老頭望着夏之蟬奇怪道:“你體質非人,是被靈丹擴充在體改了血脈?你好自為之吧,再過兩日後好了就是好了,持續紅熱不減就要爆體。”
夏之蟬:“……”
找到松露的屍體立碑,拿了試煉成功的公章書,夏之蟬被桃雲清雲一路護送回清門。
路上,夏之蟬努力調理自身,花了三日。
勉強“好了”
就是丹田處還是時不時猛烈灼燒。
夏之蟬才察覺應該是自己修行修的不對……
—
上山拜了陳令後,夏之蟬被一腳從大堂裡踹出去。
身影落在地面。
她噴了一大口血。
“……”
這下弟子們都不好當看不見的正要踯躅着。
段師弟走到她身邊。
“……”
他們都以為他憂心忡忡。
他實際沒什麼表情的垂眼看她。
她看到來人的鞋,把頭擡起來,段楸扶她起來。
夏之蟬扶到他胳膊上的冷氣森森,隻覺自己全身火氣降了點下來。她還沒好的眼珠都要燒的灼紅。她跟段楸氣聲說:“帶我回去。”
夏之蟬險些一步都走不動了。
她全身上下像被火爐密封不透的包裹住了。
把血胡亂的往臉上反向一抹,她徑自進屋後往床榻上一栽。
……
過了好會。
從午時到黃昏,她以額頭觸塌面的姿勢才得以動彈的又再次回轉過來,她側身倒在床上,挪一挪眼。
段楸就在她屋裡。
夏之蟬:“……”
段楸一身道服,站在那模樣無害溫和,臉色蒼白的像死人,道:“我剛出去一陣了,不放心師姐又回來看看。”
夏之蟬坐起來,“我有什麼好看的。”
“你臉發赤。”
滿臉幹涸血迹的夏之蟬神情一怒。
段楸面不改色道:“我給師姐想了幾副降溫去熱的藥。”
夏之蟬:“……我中的不是火毒。”
她說完自己都一讷,說不定就是呢。
“那你怎麼了。”段楸上前,把丹藥遞給她。
夏之蟬問:“你想幹什麼?”
段楸上前蹲下,一把握住她伸來的手。夏之蟬一驚,手往後退,段楸順勢放手,沒等夏之蟬開口,段楸關心問:“碰我手有涼爽的感覺嗎,碰着不難受就服我這藥試試。”
夏之蟬喉口幹渴火熱,主想要爬起來喝水,看到他和他的藥後,大腦模糊,本能又不信他會害自己的?皺眉倒了顆藥吃下去,驚訝問他:“你藥哪來的?”
她沒聽懂。
夏之蟬:“我要喝水。”
“……”
段楸剛想說話,把嘴閉上,先站起來給她倒水,說:“我師尊那拿的。”
夏之蟬冷笑:“你師尊可真是好師尊。”
夏之蟬:“你怎麼又出峰了?”
段楸給她遞水,茶水已涼,但涼不過他手指溫度,他不以為意,聲音很輕,“峰裡的驅寒起熱的藥都用沒了,師尊讓我下山拿點。”
夏之蟬聞言才正兒八經眯縫着腫脹的眼看他,他臉色不僅是到蒼白如紙的地步了,臉上皮肉泛着冰凍寒進骨頭裡的青黑。
夏之蟬:“……”
夏之蟬宛如一個會叫的公雞一大早被扼住了喉嚨。
接過水喝下,夏之蟬想自己後悔和考慮不周導緻的壞結果太多了。
想到松露,想到石雷。想到前面更多的人。
千言萬語,夏之蟬沒矯情再憋後悔嗎,憋出一句:“你師尊到底怎麼教你的?我看他都沒面色蒼白。”
段楸:“我體系屬水,又不太過需要陰寒,北峰陰寒氣太重了,我晉升過了被反噬,每日都很冷。”
冬天要來了。
夏之蟬臉色更差,把水喝完,忘了自己吃藥後什麼反應。
睫毛長長的像把扇子垂下,從儲物袋裡找出一堆火屬性的藥丹、靈草,給他。
段楸接着,偷偷撩起眼皮看她,她臉上一塌糊塗,平日盛氣淩人高昂漂亮的氣勢不在,皮肉緊緊繃着,比他好不到哪去。
段楸起先碰她,就感受到她體内爆發到體外的真氣。
陳令踹了她,估計都沒近身。
至于她是老徒弟為什麼沒近身,段楸知道她知道自己怎麼了。
她在山下有了什麼曆練,得了什麼機遇,段楸覺得她要暴露她變厲害了。
段楸覺得她需要被放血抽打。
這是洩她渾身靈氣的捷徑。
她師尊怎麼沒打死她?
段楸看她有點久了,夏之蟬注意過來,同樣撩起眼皮看他。
段楸說:“我能和師姐合作。”
夏之蟬:“……”
—
段楸的血屬涼性。
能治她邪火。
确定了他的血對她來說是好藥。段楸也把她血放了不少。
她折騰着快要夢魇。
段楸給她下了迷藥。
迷藥不算毒隻是迷疊香,讓夏之蟬睡的更熟。
她一大早好了後頓時心境七上八下,段楸在她屋裡還待着,反倒平平淡淡的。
……
夏之蟬稀裡糊塗說:“接下來怎麼辦?”
段楸想笑,段楸雙眼亮如星的看她,小小聲同樣回應。他嘴裡哈出的熱氣在這冷天形成了一股股白茫茫,“你昨天讓掌門發現你體内變化了嗎。”
他臉上隐隐透着無盡的陰毒:“要沒事就沒事,我等會打坐晉升突破一下中期,我身體就又不好了,我師尊看不出來。”
夏之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