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啊,是有發現沒錯。這個——”他捏起我放置在桌上的鱗片,那還是綠蛇死掉後化成的,“就是你身上有詛咒的原因吧。”
“哈?詛咒?”
“前段時間你來我店裡買書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回去翻了翻資料果然——”他舉起鱗片對着月光,鱗片變得更加清亮,“這是傳說中烏提亞的鱗片吧。”
烏提亞,命運神女曾經飼養過的小寵物蛇,在他意外傷人後就被遺棄了。
“大概吧——”烏提亞是通體透黑的巨蛇,和那隻綠色像毛毛蟲一樣的家夥沒什麼聯系。
“原本黑色的鱗片變成綠色大概是因為沾染上詛咒了,而你又天天睡在旁邊,肯定也有一部分詛咒蔓延到你身上了。”
我倒是沒什麼感覺,除了最近工作格外疲勞,眼皮格外沉重好像沒什麼影響。
“就是那個啊——疲勞和眼皮沉重都是因為詛咒啊!”維托歎氣,“詛咒是我不太擅長的領域,不過原因我已經了解清楚了。”
“因為你這家夥幾乎沒有情感外露,所以這個鱗片隻能吸取你的精力以代補償了吧。換句話說,詛咒是關于吸取情感的。”
哈——所以和青鬼的面具一樣,總是會殺個回馬槍是嗎?我明明在回到公會後就沒有再摸過了。
“總之,趁早解決問題比較好對吧?”維托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他那将近兩米高的魔杖,“我待會給你施加一個清除詛咒的魔法,可能要花點時間,你老實呆着。”
“知道了——”我幹脆盤腿坐在地上。不坐在床上是因為我的小小堅持——沒有洗澡換睡衣怎麼可以直接沾到幹淨的床。
維托念起一串我聽不太懂的咒語,那些單詞在念出聲後發亮,飄到了我的身邊。屋内明明沒有風,但維托的鬥篷和頭發都在飛舞。
可能這就是魔法師吧,就算使用的不是風系魔法也可以讓發絲和衣服無風自起。
似乎終于要把那一長串咒語念完了,維托伸出魔杖指向我的方位,在空中虛點。
下個瞬間,天旋地轉,内心卻變得更加充盈溫暖,讓我忍不住抖了抖毛——
诶?
抖毛?
我低頭看了看散落的衣物,又擡頭和震驚表情的維托對視。
“等下,等等,不應該啊?”他少見地緊張了起來,“卡蘿,你……你還是卡蘿吧?”
“不然呢?”萬幸,我還能張口說人話,“雖然這副樣子我很喜歡,但是還是人類的身體更方便。”潛台詞就是,能不能快點把我變回去。
他蹲下來,用手小心翼翼地把我捧起來:“其實我一直想養隻兔子來着……噗!”
我擡腿踹了他的腦袋一腳,試圖讓這家夥腦袋清醒一點:“别管兔子不兔子了,快想辦法讓我變回去。”
“别着急嘛,雖然變成了兔子,但是你看,你身上的詛咒沒有了啊!”他摸出那枚鱗片,已經褪下綠色,露出原本的黑鱗了。
“那還真是多謝了。”比起詛咒,我還是更想要人類的身體。
“呃……你看,有個好消息,今天是周五。明天不用上班!”
維托提起這件事反而令我不耐煩地跺跺腳掌:“所以我美好的周末就這樣消失了。”
“不不不,凡事都要往好處想。你看,在周末遇到這種不幸,反而是工作日不會缺勤的幸運不是嗎?”
“好了,停止這個話題。”越說越心酸,“還是先想想辦法讓我變回去吧。”
維托向我保證:“你放心,我家地下室的藏書絕對有解決辦法。”
“那就拜托你了,大魔法師。”
指揮維托把公會的大門鎖上,我跳上十幾層的台階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辦法自己洗澡,接受不了髒兮兮地躺上床,我隻能窩在椅子的坐墊上睡覺。
第二天醒來,看見的就是盧卡蹲在椅子邊。
“卡蘿。”盧卡見我醒過來就伸手想要摸摸我的爪子,“維托、闖禍、聽說。”
“沒錯,都是維托的錯。”我沒讓他摸爪子,順着盧卡的手臂蹲在他的肩膀上,“所以我們去訛他一頓早飯吧。”
“早飯、樓下。”盧卡單手扶着我的背部,似乎擔心我掉下去。
我聳了聳鼻子,确實聞到了樓下傳來的香味,改口:“那就蹭午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