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許是也聽說過我母親出身王家。隻是這王家雖然也是百年望族,但教養上竟比榮國府還不如呢。不但不教養兒孫上進,不教女兒讀書識字明事理,竟還變着法的将子孫往五毒俱全的方向教導。
無論什麼時候咱們女子身上都應該留有過河錢,但無論什麼時候咱們都不能為了銀錢就幹那些助纣為虐,逼良為娼的事。
前兒我就仿佛聽人說母親似是做了包攬訟訴,放利子錢的勾當。一聽說這事,我的天都塌了。思來想去,竟發現隻有妹妹能幫我了。”
二丫心下不以為意,面上卻表現出一副極為詫異的神色,反問烏林珠:“我?”
你一個人都能将大清的天空捅個盆那麼大的窟窿出來,還用得上别人幫你?
誰信你這話誰就是下一個被你賣的主兒~
“嗯。”烏林珠上前握住二丫的手,将自己的計劃一字一句的說與二丫知曉,“君子愛财取之有道,而人,無信不立。姐姐是知道你的,辦事利索,性格果斷還有一把子能治服人的力氣。回頭我便以不放心母親的安全為由将你留在她身邊……”
沒錯,烏林珠就是要将二丫留在榮國府,留在王夫人身邊,讓二丫親眼見識榮國府的妖風邪氣,然後轉播給四大爺。
之後若是再有包攬訟訴的事…王夫人負責收銀子,二丫負責截留掉所有傳向衙門的消息,讓所有想要走榮國府門路的有錢人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來這些人能拿錢走榮國府的門路,就是想要以勢壓力。通常情況下,隻有真理虧的那一方才會如此。
二來便是以榮國府如今的名聲地位,能找榮國府疏通關系的,若是一丘之貉,那坑他們天經地義。若是消息不靈通的,那這些辦事的銀子就當交學費了。
畢竟吃虧是長記性,增長見識最快捷的辦法,不是嗎?
至于放利子錢?
“……二太太若是當真放了利子錢,你隻管由着她将銀子交給辦事的人,回頭你叫上幾個人将銀子都搶了。”
“搶,搶了?”
二丫沒想到比幹拿好處不做事還無恥的事情,就這麼被烏林珠輕描淡寫說出來了。有那麼一瞬間,二丫看向烏林珠的眼神都多了兩分驚悚!
烏林珠颔首,認真點頭,“二太太的陪房不少,最信任的莫過于周瑞倆口子。這倆周子膝下隻有一女,前兩年嫁給了古董商人冷子興。
進宮前我曾聽饅頭庵的那個老|鸨提過一嘴,好像這個冷子興是哪座山頭的外樁,你到時候想辦法查一查這消息是不是真的。
我再給你點銀子,你回頭給姐組支人馬,也方便行事。若這冷子興當真是這樣的身份…啧,是不是的有什麼要緊,誰讓他是周瑞夫婦的女婿呢。”
頓了下,烏林珠滿臉興奮直視二丫,“搶了放利子的銀子,再綁了冷子興,回頭朝周瑞倆口子要贖金。”
二丫:賈家沒發迹前,就是幹這行的吧?
那誰知道呢。
說不上來是何原因,二丫整個人都有些莫名小興奮。“是。”
“銀子嘛,我也不問是多少了。給我留下三分之一,我要多弄幾朵金葵花。再拿三分之一你們經手的人分,最後的三分之一在城中買塊地,修座庵堂。”
“修庵堂?”二丫略有些詫異的看向烏林珠,有些不相信她也信這些。
烏林珠拿起桌上的桔子,一邊剝桔子皮一邊給她解惑,“你剛沒聽我說水月庵有個老|鸨嗎?
水月庵的淨虛最不是個東西,經常引了流氓地痞纨绔子弟進水月庵偷窺禮佛的女香客。甚至還帶着庵裡的姑子幹那些暗娼寮子做的勾當。她這樣,旁的庵堂未必沒有這樣的。與其将傷人的刀交給旁人,不如咱們自己建一個幹淨的。”
“…姑娘既知道,為何不?”捅出來呢?
“為何不捅出來?”烏林珠搖頭,“女子名節清白何等重要?一但走漏了風聲,後果不堪設想。旁的不提,隻說世人撲風捉影一番後,流言四起下因此事被人逼死的女子數都數不過來。
若不是知你行事穩妥,不是那等輕狂之輩,這樣大的事我是再不敢提一個字的。”
二丫:“……”
烏林珠将半副計劃與二丫說完,又讓人在翠微軒收拾出一間廂房與二丫與品琴比鄰而居。此後二丫頭日常在王夫人身邊侍候,晚裡回翠微軒休息。
二丫是四爺的人,自己的要求也在那裡擺着呢。若是二丫同流合污,助纣為虐,那這筆帳也應該算在四爺頭上,而是她身上。
至于說王夫人會不會重用二丫?
烏林珠莞爾一笑,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她隻負責讓王夫人将二丫留下來,剩下的…那就是二丫需要考慮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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