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掏出手機，再次仔細翻看了一下之前在衣櫃中和俞安短信的内容。“從口氣上來看，我覺得‘我’當時是在主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躲進了衣櫥中。而且，‘我’還将這個俞安備注成了同行。我懷疑，‘我’應該是你說的第二種情況。”

“第二種情況？”景琛挑了一下眉毛。

“不錯，第二種情況。”琴心點頭，“我推測事情是這樣的：‘我’作為小偷，潛進了賀家偷東西，結果卧室裡的兩個女人突然回來了。無論她們是誰，‘我’都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于是，‘我’選擇了衣櫥。”

“嗯！”景琛摩挲了一陣下巴，又揉了一下琴心的頭發，“有道理，我看事情的确如此。可是，既然他正在找這個俞安求救，那……這個俞安又是如何死在衣櫥裡的？”

“我覺得是公寓裡的某一個人幹的。”琴心偏過頭回答。

景琛伸展了一下身體，将無處可放的大長腿往樓梯下延伸，雙手放在腦後，竟然就這麼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啊，你這……”琴心有些看不下去了，“說好的全民偶像呢？”

“偶像就不能感覺到累了？”景琛無動于衷，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

琴心再次把公寓裡發生的所有細節回想了一遍，忽然想起他們從一樓卧室裡出來的時候，她曾經瞥見過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那雙眼睛絕對不屬于鄭栾。

“喂！”

“我不叫喂。”景琛微微眯起眼睛，“我是有名字的。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還是你更喜歡叫我琛，或者親愛的？”

“你去死！”琴心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成，什麼事？”景琛露出一副“我很大度，不跟你計較”的模樣。

“是這樣，我們從公寓一樓卧室裡出來的時候，你有沒有見到過一雙漆黑的眼睛？”琴心問道。

“漆黑的眼睛？或許吧！”景琛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膀。

“好吧。”琴心露出一個“就知道你不靠譜”的表情，仿佛非要和景琛比表情包到底。

“那麼……不管那雙眼睛屬于誰，你打算去找他？”景琛坐直了身體。

“是。”琴心點頭，“我覺得他就在公寓的一樓另外一間卧房裡。”

“哈！”景琛拍了拍琴心的肩膀，“你這和沒說有何分别？你還記得鄭栾一直待在公寓客廳、餐廳和廚房那片區域吧？你打算如何進入到卧房，卻不被她發現呢？”

聞言，琴心點了點頭，“沒錯，我們還沒有公寓鑰匙，基本不可能不被她發現。”

“那不就對了！我們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吧，比如，你一直看見的那隻女鬼。”景琛漫不經心地道。

“可是，你可以進去拖住鄭栾，然後我闖進卧房，或許會有意外的發現。”琴心說道。

景琛不滿地翻了一個白眼：“為什麼是我去拖住鄭栾，而不是你？”

“因為我是出主意的人，出主意的人有優先選擇權。”琴心思索了片刻後回答。

“似乎有些道理。”

“你有更好的辦法可以提，我也會很樂意讓你提前選擇的。”

“那，就聽你的。”景琛從樓梯上站了起來，從麻布口袋裡掏出了那隻油膩膩的鍋鏟。

兩人重新回到樓下的公寓，琴心負責敲門。

“誰呀！”門内響起鄭栾明顯有些不太耐煩的聲音。

“是我們！您的客人。”琴心在門外喊道。

咔哒——

公寓門被打開了，鄭栾狐疑地望向琴心和景琛：“你們為什麼在這裡？”

琴心指了指公寓内：“抱歉，本想出門轉轉，結果天氣不太好，所以我們就回來了。”

“就這樣？”鄭栾問道。

“對，就這樣。”琴心回答。

“那先進來吧！”鄭栾側身讓開一條道。

兩人走進公寓，門在身後“咔哒”一聲關上了。

景琛揮了揮手中的鍋鏟：“我太太特别喜歡你做的菜，能讓我今天和你學習一下嗎？我還自帶了鍋鏟來呢！”

“沒有問題啊？”鄭栾在聽說景琛要和自己學做菜的時候，死人一般的眼珠立刻亮了些許。

“那我們趕緊去廚房吧！”景琛推着鄭栾就想往廚房裡走。

“好。”鄭栾和景琛走進了廚房。

“這些黑色的黏液是什麼？”琴心聽見景琛問。

“黑色黏液就是鬼怪煮的湯啊！不過，想要讓湯變得美味，你需要加入鬼怪的頭……”鄭栾的聲音響起。

琴心在心中默默給景琛點了一柱香，然後悄無聲息地往最外面的一間卧室移動。

嘎吱——

卧室大門被琴心推開，客廳的光線透過門縫在卧室地闆上留下一條狹窄的光斑。

門内黑乎乎的一片，什麼聲音都沒有。

“你是誰？”一個屬于小孩子的清脆聲音在卧室的陰影中響起。

“我是你們家的客人。”琴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