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後台的木門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聲後緩緩打開,琴心第一個走了進去,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朽的黴味,夾雜着某種說不出的酸臭。
她皺了皺眉,擡起手捂住鼻子,目光掃過眼前的場景。
後台走廊的地闆上散落着腐爛的果子和破舊的戲服,牆角堆滿了雜亂無章的道具,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垃圾場。
“這地方真是夠破的。”吳岚跟在琴心身後,随手用火槍挑開了一張挂在門框上的蜘蛛網,“連個清潔工都沒有嗎?這劇院是怎麼撐到現在的?”
“也許清潔工早就變成鬼了。”景琛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嘴裡叼着一根草莖,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谑。
“切。”吳岚不屑地撇了撇嘴,擡起火槍在手裡轉了個圈,“就算真有鬼,我也不怕。”
琴心沒有接話,隻是默默地走向舞台的方向。
她的目光被一塊挂在半空中的破舊幕布吸引住了,那幕布随風輕輕晃動,随着頭頂上的吊燈搖搖欲墜,發出輕微的“吱嘎”聲。
她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臉色瞬間變得僵硬,聲音有些顫抖:“那裡……有東西。”
景琛眯起眼睛,目光在前方掃視了一圈,語氣依舊平靜:“如果我沒有眼盲,什麼都沒看到。”
“是啊,琴心,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吳岚撓了撓頭,一臉茫然地看向舞台,“别自己吓自己。”
“不,不是!”琴心搖了搖頭,皺起了眉頭。就在剛才,她清楚地聽到了一陣憤怒的咆哮聲。
“現在的人隻喜歡刷小視頻,吃快餐,再也沒有人來這裡看戲劇了!”
琴心猛地擡起頭,驚恐地看見一個秃頂鬼怪挂在半空中。
它穿着破舊的外套,手裡拿着一根斷裂的羽毛扇,臉上滿是憤怒和不甘,眼珠像兩顆渾濁的玻璃球,死死地盯着琴心,聲音尖銳刺耳,再次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懂什麼是藝術?!戲劇才是人類靈魂的最高殿堂!”
琴心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拉住吳岚和景琛的手臂:“你們快看,上面有隻鬼!”
“什麼鬼?”吳岚一臉茫然地擡頭,依舊什麼也沒看到,“琴心,你是不是幻覺了?”
“不是幻覺!”琴心死死盯着鬼怪,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鬼怪此刻正用羽毛扇指着她,繼續喋喋不休地抱怨:“沒有觀衆的劇院,就是一具空殼!”
景琛沒有說話,望向琴心視線的方向,眉頭深深地蹙起。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吳岚顯然失去了耐心,徑直往前走去。
琴心咬了咬牙,最後看了一眼飄在半空中的鬼怪。
鬼怪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在空氣中。她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跟上了吳岚,景琛緊随其後。
邊走,琴心的雙手邊緊張地攥着衣角。
剛才那個秃頂鬼怪的身影雖然已經逐漸模糊,但它的抱怨聲卻依然在她的耳邊回響,像是某種無形的詛咒,釘在她的腦海裡。
“戲劇才是人類靈魂的最高殿堂!你們這些凡人,根本不懂藝術的偉大!”
“琴心,喂!”
吳岚的聲音将她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她伸手在琴心眼前晃了晃,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耐煩,“你到底在看什麼?别發呆了,跟上啊!”
琴心擡起頭,發現景琛正懶散地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遞給自己一個溫暖的眼神。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仿佛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
“走吧!”吳岚有些不耐煩地踢了一下散落在地的果子。
果子“咕噜咕噜”滾圓,在角落裡停了下來。
空氣中的酸臭味越來越濃,像是一種被時間遺忘的腐爛氣息。
琴心用手捂住鼻子,努力讓自己忽略那令人作嘔的氣味。
她的目光掃過兩旁的牆壁,那些剝落的牆皮上隐約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塗鴉,像是某種奇怪的符号。
“這裡真是夠詭異的。”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詭異?”吳岚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不過是一堆破爛而已。等會兒找到線索,我們就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聞言,琴心沒有吭聲。
這時,景琛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前方的一個角落。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眼神卻變得銳利起來。
琴心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半透明的鬼怪正飄在角落裡,手裡拿着一把發光的雞毛撣子,臉上滿是怒容。
它的身體像是一塊被揉皺的塑料布,邊緣還在微微晃動,仿佛随時會散開。
“誰允許你們亂丢垃圾?!這裡是劇院,不是垃圾場!”鬼怪的聲音尖銳刺耳,像是指甲刮過玻璃。
琴心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緊張地看向景琛和吳岚:“你們……這次能看到吧?”
“看到了。”景琛點了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谑,“這家夥看起來像個清潔工。”
“清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