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連自己學什麼專業都忘了吧?”雖然說他們打NCAA就是為了沖擊NBA,不是為了拿學位和畢業證,但是連自己學什麼專業都不知道,未免太過離譜了吧。
“那前輩什麼專業?”流川反客為主。
我看你小子是想看我學什麼專業,好照貓畫虎随便編一個吧。宮城盡管在心裡吐槽,卻還是好好回答了他。“我學體育科學啊。”
流川終于把手拿了下來,拳頭砸像手心,想起什麼似的說:“哦,我也是。”
“呵呵、呵呵,那咱倆這是正經的直系學長和學弟啊?”宮城幹笑兩聲,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和流川竟然連專業都相同。真不知道是喜是憂啊。
“嗯,請前輩多多指教。”
所謂多多指教,就是幫流川在在學校的網站上注冊入學考試的事。雪城大學新生入學非英語母語的留學生要考英語,所有新生還都有統一進行數學考試。就流川這樣能考過嗎?宮城覺得流川大概暈字母,跟着宮城瞪着眼睛看了一會屏幕之後,竟然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喂,搞定了,要睡回屋睡去。”宮城把重要的證件塞到流川懷裡,晃了晃自己的肩膀,這小子頭這麼小,竟然這麼重。
宮城又去搖他,胳膊肘無意間碰到了筆記本的切換快捷鍵。屏幕界面一下從學校網站切換到視頻剪輯軟件。
流川一聽到賽場嘈雜的聲音,一下坐直了,幾乎是瞬間清醒,擠在宮城身邊,漂亮的眼睛緊盯着視頻裡的比賽。
這是今年瘋狂三月雪城大學在32強戰輸給杜克的比賽。本來宮城想做個錄像分析,視頻還沒剪完,流川就來了。
他注意到身邊流川的目光,緊跟着雪城大學的小前鋒走,就自顧自的幫他介紹。“我們雪城去年的小前鋒喬治,今年選秀首輪第15順位去了步行者,他技術不算全面,但身體素質拔尖,沖擊力很強。”
宮城怎麼也沒想到流川的目光竟然從屏幕上挪開,移到他的身上。“這個小前鋒,比我如何?”
“!”宮城沒想到流川會問他這個,震驚的看過去。流川的表情很認真,關于籃球的每一句話,他都是認真的。
宮城被這種認真感染,思考了一下說,也回以認真。“如果是現在的你跟他比,身體,力量,經驗都還差一些。等你經曆過一次瘋狂三月,也許選秀順位會比他靠前。”
“……”流川隻是聽着,沒有回話,眼睛裡閃着被鼓勵到的光。
這種光,宮城見過,還不止一次,每次在球場上打出好球,他都會去拍一拍跟他慶祝,說“幹得好,流川。”那時候他也這個表情。
“來了美國不止技術,核心,力量,身體,每一樣都得加強,要不真撞不過那些壯漢。”宮城用胳膊淺淺的碰了碰流川的胳膊,半玩笑半誇贊,“日本第一的成長,值得期待啊。”
“……”流川并沒有躲開這種近距離的觸碰而是說:“還沒跟澤北再打過。”宮城懂得,在流川的世界裡,湘北赢了陵南,但是他沒赢仙道就不算超越;同樣湘北赢了山王,但是他單打沒赢過澤北,也不算是赢了。在二年級的時候,流川終于赢過仙道。可是澤北卻先來了美國,沒有給流川趕超的機會。
“他們北卡跟我們雪城都在大西洋海岸聯盟,常規賽就能交手,不着急,你很快會再對上他的。”這麼說着,宮城都有點期待這兩個人的再次對位了。
“去年的勝負?”流川問。
“一勝一敗。”宮城答。
“今年要全勝。”流川戰意高漲,周身恨不得要噴出火來!
宮城似被燙到從沙發上站起來,合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又拍了拍流川的肩,說:“你來了,全勝這事,有戲。”
随後宮城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我先去洗澡了,洗完換你。”他這一天像帶孩子似的,比去外地打客場還累。
宮城洗完澡,吹好頭發,就去叫流川。
沒想到流川看到他,像定住似的,問:“你頭發?”
宮城随手理了理頭發笑着說:“你不會以為我頭發天生就是立着的吧?”
“嗯。”
他還真是這麼以為的?宮城無語,這小子不光英語不行,物理也堪憂,再硬的頭發長了也會搭下來啊。
“小子,你當萬有引力是擺設嗎?當然是用了發膠啊。”
“為什麼非要頭發立起來?”
宮城一直很讨厭自己天生軟趴趴的卷發,配合上自己國中時期的身高,看着就好欺負。
“看着顯高。”其實宮城是想讓自己看着強硬、兇悍一點,剛開始是為了避免霸淩,後來發現這樣上場打球也更有氣勢。
“确實。”流川的眼睛就是尺,仿佛自帶輔助線,沿着宮城的腦頂一量,“現在矮了3厘米。”
“靠,你這小子還是這麼不會說話!趕緊洗澡去!”
宮城終于給流川踹去洗澡了,他氣呼呼的準備走回自己房間睡覺,卻發現流川床鋪什麼也沒有。是啊,他就帶了五個籃球和一個打氣筒,哪有床品四件套?
沒辦法,宮城隻好找了一套自己洗幹淨的床品給他鋪上。收拾停當,他剛走到門口,就撞上回房的流川。
流川帶的東西不多,隻有一條大毛巾,堪堪包住敏感部位。因為用來包身,頭發的水來不及擦幹,滴滴拉拉的順着他烏黑的頭發往下滴水,整個人濕哒哒的。
“頭發不吹幹,睡覺會頭疼。”宮城善意的提醒。
“哦!”這次流川倒是聽話,返身又回了浴室。
吹風筒嗚嗚的響了沒幾聲,啪嗒沒聲了。宮城不放心去看,果然流川坐在浴缸邊緣睡着了。他的頭發根本就沒吹幾下,還在順着,水順着脖子流下。宮城無奈,隻好撿起吹風筒,在身後給他吹風。
沒想到風筒的聲音一響,流川睡得更熟了,甚至還冒出了泡泡。
“喂,别靠我懷裡啊喂!”宮城從身後推他,可是流川根本推不醒,甚至像搖籃一樣,你越推他,他睡得越死。
終于宮城放棄了抵抗,任由流川靠在他懷裡睡覺。
“是不是所有規律的聲音,都是你的催眠白噪音啊。”宮城一邊給他吹頭,一邊替他理順頭發,手指插在他的發絲裡揉來揉去。
“這發質真好,跟波斯貓似的。”
宮城無聊的自言自語,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他退役了,在家裡養隻小黑貓,每天逗一逗,摸摸貓應該很不錯。
宮城順手撩起流川的劉海,擡頭的時候正好看見浴室的鏡子。忍不住在心裡感歎,這小子露額頭竟然更帥,他要是自己弟弟,一定365天強迫他打發膠,把前額的劉海背過去。
他正“玩”得不亦樂乎,身前的流川突然從他懷裡睜開了眼睛,正仰頭看着他。眼神意義不明,跟被鼓勵時的高興不一樣,跟殺紅眼的銳利也不一樣。
“呃……頭發吹好了,可以睡覺了。”宮城趕緊撒手,突兀的起身離開。不知道流川什麼時候醒的,他要是知道自己這麼rua他頭發,大半夜的跟自己打架,自己還真打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