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才多大,從橫濱飛那霸也就一個多鐘頭就到了,很快兩個人就踏上了那塊四面環海的潮濕土地。
“那塊石頭挺像你的。”流川的視線刁鑽的停留在一塊形狀奇特的石頭上。
“哪塊?”宮城有點驚訝,左右回頭找着,這一片他可太熟了,沒覺得哪塊石頭像自己啊。
“……”流川一擡下巴,用眼神指了指。
宮城循着他的視線望去,确實有一塊上圓下窄長着青苔的岩石,活像個超大号的西藍花。
“這根本也不像我吧?”宮城吐槽歸吐槽,但還是樂呵呵的拉着流川和那塊特别的石頭一起打卡自拍。
喜歡一個人,大概是看到雲,看到石,都覺得像他。
從沙灘略過岩石往上一看,就能看到半山腰處的一片清脆。宮城走在前面領路,還不忘用餘光向後,時刻瞄着流川,囑咐道:
“跟着我走,别踩青苔,很滑的。”
“嗯。”
兩個人長腿大步,很快就到了秘密基地。所謂秘密基地,不過是以前的老防空洞而已,宮城伸手撩開被草和樹枝掩蓋的洞口,熟悉的一切豁然出現在他眼前。
兩年過去,它好像從來沒有被人發現、破壞,還是老樣子。
宮城熟門熟路回家似的,吹着小風很是悠閑。反而流川頭一次來,很是好奇,忍不住轉着眼珠到處看看。
“棒球?”流川注意到這裡有球棒,手套和棒球。
“嗯,以前有少棒想找我去做一壘手,說我的速度适合盜壘。”宮城拎起球棒揮了揮,說完自己也笑了。如果他真打了少棒,估計也不會被人說矮那麼多年了。
“也有人想找我做投手。”流川平淡的說。
“哇,或許也很合适呢,畢竟帥哥出投手嘛。”宮城随便想了一下就覺得,投手丘上的流川楓也會帥的一批。
“你怎麼沒去打棒球?”
“為什麼沒打棒球?”
兩個人問對方的是同一個問題,對于這種默契,他們對視一下,眼睛裡都有被這種默契震驚到。宮城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
“一個人打棒球太無聊了。”
“還是籃球比較有趣。”
流川非常順溜的接話,兩個人這一人半句的話,竟然還連上了?再次擡頭,相撞的視線裡不再是震驚,而是了然的笑意。
流川看宮城随手翻着過期的籃球雜志,也湊過去看,“這個籃球雜志,我家也有定。”
“你第一次入選國青隊,登的也是這本雜志。”赢下山王之後,這本雜志給湘北拍下了第一張合影,那也是他和流川第一次挨在一起照相。雖然那張照片最終沒有登上這本雜志,但是十日後,流川入選國青集訓隊的隊服照卻出現在這本雜志的内頁上。
“你看到了?”流川看他。
“我還收藏了,準備老了拿去吹牛,說看國家隊的主力是我學弟。”再往回退倆月,宮城在心裡對于流川的定位都是老了能拿出去吹牛的學弟。
“還是拿我們一起的照片出去比較牛。”流川覺得戰勝山王那張照片不登也沒什麼,他們早晚還會一起拿NCAA總冠軍,拿NBA總冠軍。
“哈哈哈沒錯。”
兩個人破天荒的聊了很多,從小時候一個人拿籃球要往成年人的标準筐裡扔,挑戰天空極限,到未來拿到總冠軍,代言最喜歡的運動品牌,滿街播放的都是他們廣告……
他們也剛剛發現,兩個人是如此相似。這種相似不是說長相身高,或者家庭背景,而是内核的相似:因為熱愛,不懼孤獨,勇于挑戰……
“還有飛機?”流川拿起落了灰的飛機模型,小孩子一樣做出一個扔紙飛機的姿勢。
“這裡有基地嘛,小時候看的最多的就是飛機。”
飛機模型沒有真的被扔出去,流川及時刹車,本能的想要從低矮的防空洞裡站起來。
“小心腦袋!”
宮城的行動比聲音更快,他飛快的從地上竄起,伸手護住流川的後腦勺,把他拽向自己。
兩個人的距離陡然拉近,一瞬間洞穴外面的光也被擋住了,光線昏暗,連呼吸都仿佛沾染了海風,變得潮濕起來。
氣氛暧昧到了極緻,接吻就順理成章起來。兩個人吻得前所未有的激烈,身上因為翻滾撕扯而沾上了草屑青苔。海風呼呼的灌進來,攪亂他們的衣襟和頭發,卻無法打斷這個吻。
【這個風是阿宗在咆哮吧,對不起阿宗,在你的地盤這樣跟男人接吻。可是我不想停下來,我愛他。】
如果說一個月之前,宮城對于流川的感情還停留在對于顔值,球技,性格膚淺的喜歡,現在他早已被内心全部的角落剝開給他看,連最後一點秘密也沒有。一個人從生活到思想,從身到心把你占了一個滿滿當當,而你也非常歡迎這樣的占有。
毫無疑問,你愛上了他。宮城良田愛流川楓。
唇齒交錯之間,滿溢而出的感情變成零零碎碎的呻吟。
“楓……”
宮城的這一聲,像是按下暫停鍵。流川眼神恢複了清明,聲音的溫度還沒降回去,以至于這個疑問句疑問的很明顯,“你叫我什麼?”
宮城眼神漸漸聚焦,看到流川認真專注的眼神,腦子一激靈,“怎麼,不讓叫啊?”
流川低下頭,咬着嘴唇,有點艱難的開口,“讓叫。我、還想再聽一下。”
如此純情可愛的戀人,别說是叫一聲名字,就是要宮城把心挖出來給他看,他也是願意的。
“楓。”
“良。”
雖然面對面互叫名字這種事,除了幼兒園,就顯得無比幼稚甚至很蠢,卻是兩個人認識以來的第一次。這時候,眼神,聲音,呼吸都是粘合劑,讓兩個人緊緊的擁吻在一起,吻到把運動員級别的肺活量都耗盡,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這是你第二次叫我名字。”流川其實很容易滿足。
“其實一直想這麼叫,但是你的名字太好聽了,我一想發這個音,就覺得有點拉絲,粘嘴。”宮城滿臉通紅,他總覺得“楓”這個發音就像一個信号,讓他一念出來就心頭發癢,好像期待發生點什麼,所以總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