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卿長于山野,心思簡單,愛憎也簡單。
再次醒來,隻覺是夢一場。
或濃或淺的歡喜、憎惡、怨恨,都恍若隔世。
簡單的說——
心裡還是有根刺一樣,但是卻決定再也不去碰它了,佯裝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在乎。
時間總會沖淡一切的。
當然……
最根本的,是她受到了驚吓。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忒得眼熟,愣是盯了他足足有一刻鐘,才從那眉眼如畫,出塵絕豔的五官中找出那眼熟感來自何方。
——大師兄,姬千乘
然後,他含笑說出的話,又讓她瞬間呆滞了。
——你昏睡了那麼久,可是擔心死我了。
——莫要急着起來,來,你慢些,睡了好幾年,身體有些虛是自然的。
隻是微微坐起身,就感覺自己腹部有硬物硌人。
這種多餘贅肉的感覺分外熟悉。
自認為也是經曆過懷孕的,這熟悉的觸感,簡直讓她毛骨悚然!
看着她直勾勾瞪着自己腹部的模樣,
姬千乘唇邊噙着笑:“已經三個月了。”
他語氣甚緩,低沉而頗有質感的嗓音,如鳳凰啼鳴,如空谷餘音,讓她一字一句都聽得非常清楚。
“這些年你一直昏睡,身子骨弱,孩子也弱些,不過幸好你醒過來,往後仔細養養,大抵是無礙的。”
葉卿卿依稀記得,冷漠少言的大師兄,似乎身邊是有個女子的。
隻是,大師兄似乎不喜歡外人打擾,她也不敢确定。
現在這樣子,莫不是像故事裡說的……她奪舍了大師兄的……未婚妻?!
驚慌之餘,卻不由出神想道:
昏睡了幾年未醒+三個月的身孕 = 發生了什麼?
葉卿卿隻覺自己“嗡”地一聲,全身汗毛根根倒豎,仿佛頃刻間看到了什麼天崩地裂的場景,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細思恐極!
大師兄,你究竟做了什麼啊?
這男未娶女未嫁的,大師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至于成親?
不可能,大師兄一向是師父心頭好,要成親的話,師傅不可能不說。
然而,即使心裡掀起驚濤駭浪,葉卿卿面上仍舊淡然平靜。
——這是她在宮裡生活三年,學得最完美的作态。
不待她從沖擊中回過神,姬千乘扶着她緩緩躺下,徑自道:“你且好好休息,為夫幫你開一劑調理的方子。待你身體好些,為夫再帶你出去走走。不要着急……”
說完,将鬓角淩亂的發絲理回她耳後,起身便要出去。
幾乎是本能的,他才走出一步,葉卿卿猛地起身扯住他的衣袖。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