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抽泣,眼神中帶着惶恐,仿佛怕也得她一耳光似的。
葉卿卿百無聊賴地啧啧一聲,松開手,起身,對着昏昏沉沉的葉清瑕道: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麼?”
她人事不知,葉卿卿自然也不沒想聽她說話,徑自沉聲道:“辱人不及父母,罵人不言妻兒。葉三姑娘,你自诩教養出衆,怎得這點口德都不留?更何況,我的父親,乃是你父親的嫡親弟弟,你我更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我倒不知,我們葉二一房,哪裡得罪過你,得罪過你父親了,居然讓他們身隕後都不得安甯!”
葉卿卿冷哼一聲,手背與身後,神色冷酷,睨着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
“葉三姑娘,你當知,死者為大。就算你不将我看成一家人,我也不會強求。隻是,若我再聽到你侮辱我父親,折辱我母親,下次,我必用你的鮮血,來洗刷我父母所蒙受的恥辱。”
葉卿卿看着葉清瑕猛然顫抖一下的身體,倒還知道害怕。
“記、記住了,二姐姐,我們……記住了。”葉清婉待她應下,心中酸澀不已。
“這是怎麼了?”有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衆人紛紛往後看去,而這一看,貴女們不由得捂嘴,克制住幾乎到了嗓子眼的驚叫!
“姬公子!”
“啊啊啊啊,姬公子!姬公子怎麼這麼早回來了?之前父親還說皇上有急事找你呢,怎得這麼快就回來?”
“聽聞姬公子無所不能,我們都甚是仰慕,而今一見,方知君子如玉超凡絕塵究竟是何模樣呢……”
“我們……心悅姬公子久矣。”
“姬公子,你還記得我麼?我是王昭惠,咱們再宮裡見過的。”
套近乎、溢美之詞不絕于耳,然而,他卻目不斜視,侍衛開道,徑直向葉卿卿走去。
不僅未曾讓貴女們近身,就連目光都未曾施舍一個。
被無視的貴女們又羞又惱,然而不等她們發火,就有人點爆了!
葉氏領人來鬧這事兒,葉卿卿還沒有說什麼呢,珍珠就跳出來打小報告,殷勤地圍着他轉:“公子公子,你可來了!你是不知道,您今天剛走不久,這群讨厭的小姑就過來了!”
珍珠一點也不避諱,将跟着葉氏過來、并附和出聲的人全部點出來,記性好到讓人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她大聲道:“她們一來就要打要殺的,還罵姑娘沒有家教,氣得姑娘給了葉三姑娘一耳光。這本來沒什麼,可是姑娘手上本來就因練劍磨出了泡,那一下疼得她都要哭了!”
她話音未落,衆人就一緻看向葉卿卿右手。
葉卿卿手一下縮回袖裡,睇了珍珠一眼,轉頭對他幹笑道:“沒呢,我才沒有疼得要哭,别聽珍珠别瞎說。”
姬千乘根本沒有注意還有人伏在葉卿卿跟前,哭得嬌弱柔美。
他上前拉起她手臂,小心将她掌心攤開,掌心發紅,指節處磨出了幾個水泡,已經挑破了皮,隻剩下水泡印子。
摩挲着她細嫩泛紅的肌膚,姬千乘呼吸一重,沉聲道:“凡事欲速則不達,你太心急了。”
停了停,他又認真地問道,“還疼麼?”
也許是他眼中的心疼太過真實,也許是他掌心溫度太過溫暖,也許是他的給的好獨一無二,葉卿卿隻覺心跳微亂。
明明似個懷春少女,面上燙得很,可是心底卻滋味難言,惆怅而憋悶……
不敢再看他,葉卿卿昂頭看向天空:“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珍珠又冒出來請功:“公子您備下的金瘡藥非常好用,姑娘本來火辣辣地疼,結果一塗上,就說清涼了許多……當然,如果公子能将它調得好聞些,那就更好了。”
三個人有說有笑,而伏在地上的葉清婉,面色卻更蒼白了。
挺直的背脊不時搖曳,偶爾抽泣一下,那凄惶哀怨的泣音,哪怕是心腸冷硬如石之人,聽了也不由得心軟。
然而,姬千乘卻完完全全将她視若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