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這個孩子的來曆,葉卿卿不由打了一寒戰。
昏迷好幾年,然後卻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每每念及此,葉卿卿總是面皮抽搐,忍不住牙疼。
聽着他的話,心中很是歡喜。
姬師兄不會喜歡上别人,那麼,就算她再不好,那些疼寵,也隻會是屬于她的。
然而,那個問題,卻像一根魚刺,哽在她喉口。
“姬師兄,那你為什麼之前不理我?
長生谷裡……你似乎一直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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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的宴席,無非是顯示恩寵的場所。
來來去去,不過尋常那套。
君臣相得,說到底離不開權勢、金銀、美女。
姬千乘以寵臣之姿,坐在皇帝右手席第一位。
男女分席,也為他破了戒。許他帶着夫人一同位列首席。
無論他人目光神情如何,葉卿卿卻依舊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身側。
一者,像這種場面她早已習以為常;再者,她想見的父親便就坐在她身旁不遠,瞧着氣色并無大礙,仿佛并不知道宮裡發生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一心思考着馬車上姬師兄說的話
“……卿卿,你眼睛看到的,有時候,并非真實。而由你所見所想産生的記憶,無意間,總會摻雜了個人情感,算不得真。”
葉卿卿翻來覆去将這句話品了許久,依然不解其中深意。
難倒是在說她記錯了什麼?
不應該啊?
依然記得自己前世怎麼死的自己,怎麼會記錯自己小時候的事?
所以,
姬師兄究竟是什麼意思?
葉卿卿皺着眉頭,心不在焉地吃着姬千乘喂過來的東西,四周動靜全然不被她放在心上。
直到被姬千乘護在身下,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她還恍然回過神來。
“卿卿,可受驚了?”
葉卿卿先是一愣,而後搖搖頭。
由驚呼開始,四周告饒哭求聲疊起。
方才婢女給他們端燕窩百合粥過來時,恐怕是緊張了些,要不是姬千乘護着她,恐怕,那一碗熱騰騰的粥就要灑在她身上了。
“我無礙,倒是師兄你……”
葉卿卿将他濕淋淋的衣袖疊上去,隻見他胳膊上皮膚被燙出一片通紅。
她皺着眉頭,瞧了一眼渾身顫抖,隻一個勁兒磕頭求饒的婢子,抿了抿嘴,不再看她,隻用帕子輕輕擦去姬千乘胳膊上的殘粥,擔憂的問:“……疼麼?”
姬千乘唇角噙着笑,淡然道:“不疼。”
“夏天衣服單薄,怕是燙的不輕!這都怪我!”
這時,一個宮裝迤逦華貴的嬌豔女子扶着婢女的手快步走過來,将這過錯完全擔了過去,甚是愧疚道,“聽聞夫人久病初愈,本宮瞧着女席上的燕窩百合粥不錯,便想借花獻佛,讓夫人也嘗嘗。可誰知,這婢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居然差點傷了皇兄的貴客,真是該死!”
說道最後,她語氣陡然嚴厲起來,姣好的面容上透出絲絲冷意。
可下一瞬,她話鋒一轉,笑開:“如此不争氣的婢子,就交給夫人處置吧。算是賠罪。”
葉卿卿卻輕歎一聲,葉家二姑娘是不認得眼前這女子的,可是,她認得啊。
想起曾經兩人之間的糾紛,她暗道:這次禍端,指不定,又是自己連累姬師兄了。
這不,又開始來坑害我了。
心中感慨萬千,嘴上溫順卻回道:“崇佳公主不必如此。不過是婢子不小心罷了,哪裡需要公主親自賠罪?況且,今個兒是皇上的好日子,打打殺殺的總歸是掃興,不過是這婢子做事毛手毛腳罷了,回頭好好教導教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