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淡淡說道,“你身體先天不足,非藥石可醫。命中注定,無法善終。就算你師父向我求了一滴神之血,助你鞏固身體,隻是,照你現在這副狀态,也不過是提前透支生命而已……”
“我還有多長時間……”
“至多十年。”
“呵呵……”葉卿卿自嘲地閉上眼。
十年呵。
隻要想到,還需要跟衛疆一起生活十年,她整個人就懵逼了,無比絕望。
也不知過了多久。
他走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俯下身,在她耳畔輕聲道:
“莫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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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後悔。”
君上淡然道,“我告訴過你的。”
葉卿卿頹然坐到地上,癡癡笑起來:“竟是我自作自受!”
可就算能重回那日,她會拒絕麼?
不!
她不會!!
最多……她不會再重蹈覆轍,依戀上姬千乘而已。
“姬師兄也是聽命與你,對麼?”下腹追漲生疼,葉卿卿一邊按着一邊默默流淚,“姬師兄不曾碰過我,所以,就連我腹中的這個孩子——這個我給予了無數希望的孩子,也不是我同姬師兄的,對麼?
呵!
之前我就懷疑,姬師兄那般風姿卓然、優雅威儀的男子,如何會傾心于我這樣一個見異思遷膚淺平庸的女人。原來……不過是同情。”
陡然的變幻,讓她生出一股不真實的絕望來。
“可悲的是,我竟然真的……真的對謊言抱有希望……”
默默流了許久的淚,也想了許久,葉卿卿随意抹去臉頰上的淚痕,冰涼的水漬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曾擡頭,隻是捂着愈發疼痛的肚子,一字一頓:
“我,想見姬千乘。”
曾經,入宮不過三載,于她而言,卻仿佛過了一生,耗幹了所有心血熱情。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原來,還有一種絕望,可以讓将要到來的分分秒秒,都成為一種煎熬,青絲成灰,紅顔化骨。
轉眼間,滄海桑田,莫過如是。
“卿卿!”
姬千乘來到時,隻看見她獨自一人跪坐在地上,面色慘白,滿臉淚痕,竟是不知哭了多久!
将她攔腰抱起,欲将其放在榻上,卻被葉卿卿牢牢攬住脖頸,如何也不撒手。
姬千乘無法,将她攬入懷,手撫着她僵硬的脊背,輕聲哄着。
葉卿卿伏在他肩上,冰涼的肌膚碰觸到他頸部的溫熱後,先是一滞,而後牢牢貼上去!
“師兄……我肚子疼。”
淚水順着臉頰,一滴滴落到他頸部。
明明眼淚微涼,卻讓他有種燙到的感覺。
“為夫幫你揉揉,卿卿,莫怕。你隻是心緒波動有些大,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姬千乘輕聲哄着,手下的動作,愈發溫柔。
“師兄……廄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信你,自己行動,以至于給你惹了麻煩。嗚……對不起。我隻是太讨厭衛佳了……”她死死抱着他,破釜沉舟似的,一股腦将自己隐瞞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從千秋宴初遇衛佳,就像弄死她;到上興宮意外取回血咒;再到衛佳再次對她出手,她就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深坑。
壞人名譽這種事情,雖缺德,可這不及衛佳對自己做下的千分之一!
“我隻是太讨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