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利亞擡眸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後點了點頭,開口回道:“好的。”她看上去還想說點什麼,最後隻是平靜地擡頭看了他一會兒,又沉默地轉開了視線,看着場上的那些低年級斯萊特林練習。
有些苦澀地想道,這個男生從來就沒給過她半點機會。
蘭伯特覺得氣氛有些尴尬,借口說要去圖書館找點關于考試的書,就先從禮堂離開了。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一個繳械咒語忽而打向他那個方向,下一秒鐘被他早用了的防禦咒語給擋開。他握緊魔杖轉身看去,同時哈利也注意到那道往邊上飛去的咒語,直起身看往發出魔咒的方向——
是諾特。
西奧多·諾特,諾特家族的獨子,食死徒陣營的堅定擁護者之一,蘭伯特甚至懷疑他現在替代了原本德拉科的位置,成為食死徒在霍格沃茲的内應。
高高瘦瘦的斯萊特林看上去就像是個行走的骨架,長袍裡露出來的手臂瘦骨嶙峋,發色同樣很淡以至于看上去像是覆蓋在頭上的一層金色保護膜。
不屑地看着蘭伯特,傲慢地說道:“抱歉,手誤。”
沒等蘭伯特說話,禮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與他相比顯得格外好聽的聲音:
“Levicorpus(倒挂金鐘)——!”剛才還施施然對着蘭伯特高傲的人下一刻就被莫名的力量懸挂着倒吊在半空中,淺金發的斯萊特林左手拿着書,右手邊跟着個堪堪到他肩膀的三年級斯萊特林。
“看到了嗎?這個咒語,就是這麼用的。”德拉科看都不看倒挂在半空中的諾特,一本正經地跟旁邊三年級的小蘿蔔頭說道。
三年級斯萊特林:“……”可是學長,我們隻是順路一起從院長辦公室出來而已,并沒有要你教我咒語的意思好嗎?
然而當他對上德拉科那雙銀灰色的眼眸,他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看清楚了。
諾特視線被倒挂下來的衣袍擋住,就算握着魔杖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攻擊,聽着周圍傳來的笑聲,他惱火地伸手想把擋住視線的袍子給揮開。
“Liberacorpus(金鐘落地)——!”在格蘭芬多那邊扣了一圈分,滿意回來的斯内普教授面無表情地用了個破解咒,視線在周圍環視一圈,刻意着重語氣強調道:
“女士們先生們,如果你們沒有什麼可以教低年級的,那我建議你們去圖書館往巨怪般空空的大腦裡多裝點知識以應付O.W.L.s(普通巫師等級考試),而不是将這裡當成遊樂場?”
當斯内普教授最後一個音節落地時,所有高年級的斯萊特林都恨不得轉身走出禮堂,将自己從此埋沒在圖書館才好。
十秒鐘後,還留在斯萊特林練習區的高年級通通往禮堂門口走去,他們擔心自己到時候拿個不太滿意的成績,回來被自家院長噴成鼻涕蟲那個級别的智商。
蘭伯特走到德拉科身邊,看到他手裡抱着的那一疊書,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德拉科斜睨他一眼,示意他有話就說。
“真是膜拜你們學霸,世界末日都還要學習。”蘭伯特誠懇地看着他說了一句,畢竟從他手裡那些書的名字判斷了一下,自己要是再不開始看書,期末的測試妥妥要挂了。
也不知道伏地魔會不會同情一下學生們的遭遇,選擇在考試周的時候進攻霍格沃茲。
德拉科把自己手裡那幾本書遞給他,蘭伯特滿頭霧水地接過,就聽到他說了句:“幫你借的,不用謝。”
那書的重量甚至讓蘭伯特彎了一下腰才站穩。
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書,又看了一眼德拉科,他很想開口說一句:我不要啊!誰要看誰拿走!
“這次的考試和普通的期末測試不同,臨陣磨槍是來不及的,應該進一步拓寬自己的知識面——你那是什麼表情?”德拉科眯了眯眼睛盯着蘭伯特。
蘭伯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無比正直地看着他,誠實答道:“沒,就是有點心疼那些和學霸談戀愛的人。”
德拉科哼了一聲,正想說什麼,注意到後面有人看向這裡的視線,他将唇邊的嘲諷壓了下去——回頭看去,正是距離他們有好一段距離的諾特等人。
為首那人開口無聲說了句什麼,德拉科凝了凝眼神,在蘭伯特回頭看去的時候,諾特已然移開了視線,隻剩身邊幾個人跟着他——順便一提,克拉布和高爾最近行為也挺奇怪,不再在德拉科身邊跟着,也沒有和布雷斯還有潘西似的盡量避開斯萊特林,現在更是,不遠不近地在諾特身邊。
在其他人看來就特别像是馬爾福小少爺連跟班都不願意再跟從他似的。
看來這就是克拉布和高爾家的選擇。相信不用多久,他們就能聽到這兩個家族徹底倒向食死徒陣營的消息。
蘭伯特盯着諾特看了幾秒鐘,唇邊忽而綻開一個笑容,就連碧綠的眼眸裡都有着淺淺的笑意——
他這個笑來的太突然,以至于刻意拒絕和他們對視的諾特下意識地轉回目光,就看到那個漂亮的黑發男孩兒笑容一收,冷冷地對自己做了個口型:“沒有下一次。”
他指的是咒語的事情。
*
夜晚。
好不容易從長串的介紹咒語組成的拉丁文裡出來,蘭伯特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感覺這門外語實在有點超綱,正想找找德拉科,發現這人根本不在宿舍裡。
然而已經快要到宵禁時間了。
想起那個時候和諾特在走廊上對視的一幕,想了想,他拿出好久不用的那張活點地圖。
結果發現德拉科·馬爾福這個名字居然出現在天文樓。
……這麼晚了跑樓頂去幹嗎?喝風嗎?
蘭伯特百思不得其解。低頭看了看在腳邊困得打哈欠的大喵,遲疑再三,他還是決定——去看看。
天文樓。
八樓延伸出去的方便架天文望遠鏡觀測星星的露台上站着一個人,夜晚的氣溫驟降,空氣仿佛在吸收一切東西的熱度,勢要将所有東西都冷凍成冰似的。
宵禁時間到,塔樓的鐘聲響起時,天上竟然紛紛揚揚地落下晶瑩的雪花,偶爾有幾片調皮的,被風吹着非要來碰一碰這個帥氣男人的臉蛋,卻失落地降在那淺金色的頭頂,被發梢悄悄融掉。
“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有少女心,大晚上偷偷一個人來在這裡等仙女的魔法棒?”蘭伯特調侃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