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幾個動物返途的過程中,他不自覺地摸着右手無名指的戒指,跟旁邊的老人搭話:“伊格,我真慶幸當初繼承了佩弗利爾家族。”
所以今天才會有這麼多的助力,幫他對抗黑魔王。
伊格和藹地笑了一下,看着說話的黑發青年,他估計自己都沒發現臉上的表情格外肅穆。
伊格淡色的眼瞳裡情緒不多,但是臉上的皺紋卻加深了。想了想他說道:“你仍然覺得不安——這很正常,孩子,任何人面對這樣的場景,都會緊張。”
蘭伯特側過腦袋,與他對視了幾秒,然後回過頭,看着遠處被白雪覆蓋的皚皚山峰,因為是在夜晚,那山峰頂端隻露出一點灰蒙蒙的白,碧綠色的眼眸裡泛着柔暖的光芒。
吹着夜晚地冷風,他笑着,慢慢地開口說道:“其實我倒不是因為自己緊張,隻是剛剛在看到多比的時候,我才覺得有點後悔……我有點後悔拉他跟我一起了。”
“如果他和家族仍然像以前一樣,中立……或者是搖擺不定,雖然會讓其他巫師反感——但令人無法反駁的是,那确實能在任何情況下保全自己的方式。”蘭伯特輕聲叙說着,又設想了一下那種情況,雖然有些難受,但起碼德拉科會很安全。
伊格看着他的側臉,眼底滿是對小輩的慈愛。聽了他的話,這位老人隻覺得眼前這一幕非常熟悉。
或者說是蘭伯特現在回憶的表情特别讓他熟悉,缱绻而溫柔。
在想到德拉科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要彎起嘴角。
“但如果是那樣的他,你就不會願意喜歡了。”伊格也笑着回答了他。
你隻是擔心,保護不好他。
蘭伯特的視線往天上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上連星星都沒有幾顆,好像昭示接下來霍格沃茲将會有一段時間不太平靜。
聽了伊格的話,他不自覺地彎着眼眸點了點頭:“也是。”
長出一口氣,他盯着頭頂上方的天空,靜靜地想道:我會保護好你,會讓你不後悔選擇這個陣營。
*
德拉科走到塔樓的時候,看到蘭伯特被一群色彩鮮豔的動物圍在正中央。下一刻,蘭伯特察覺到他的到來,将它們都收了回去。
“怎麼樣?是盧修斯叔叔和納西莎阿姨出什麼事情了嗎?”蘭伯特轉向他那邊,柔軟的黑色短發襯得那張臉格外白皙精緻。
德拉科走到他身邊,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遠處的風景,低聲說了一句:
“他們去了魔法部。”
蘭伯特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德拉科的父母和魔法部共同作戰,站在抵抗食死徒們第一波進攻的地方。
“那……”他遲疑地吐出一個詞。
鄧布利多已經說了,魔法部已經淪陷了……
那他們……
德拉科扭頭看着他,冷風從塔樓裡穿堂而過,将他淺金色的發絲吹起些許,卻沒擋住他此刻情緒複雜的銀灰色雙眸。
“他們沒事,正在往霍格沃茲這邊趕來——還有部長福吉,和一部分傲羅。”
那一定是一場很慘烈的戰役。
蘭伯特想。
松了一口氣的黑發男生跟他并肩站在塔樓的平台上,兩人久久都沒有說話,像是在享受這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德拉科開口說了一句:“快開始了。”
蘭伯特輕笑了一聲,轉頭看着他的側臉,溫和好聽的聲音順着風傳到對方的耳朵裡:“選擇在跨年的時候進攻,我真是超級無敵讨厭黑魔王——他為什麼不選擇一個更合适的日子?”
德拉科知道他的意思,斜睨着他的銀灰色眼眸裡泛起熟悉的輕嘲意味:“你就想逃考試。”
蘭伯特輕咳了一聲回道:“倒也不隻是這樣……主要還是他打亂了我的計劃。”
啧,就很氣。
在德拉科疑惑的表情裡,蘭伯特左右看了看,霍格沃茲的塔樓這會兒除了他們倆并沒有其他人。唯一算的上的好風景還是遠處的自然風光,比如銀裝素裹的山峰、一望無際的黑湖湖面——然而,現在是晚上,啥都看不見!
隻能環境不夠,背景來湊。
下一秒,兩人周圍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圈心形的煙花——
燃燒的蠟燭和不斷綻放的絢爛花朵将兩人圈在中間。
黑發的男生顯然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業務不太熟練,話還沒說出來,臉先紅了。
鼓起勇氣對德拉科開口說道:
“你願意,和我進行一段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嗎?”
淺金發青年的眼中滿是笑意,看了看周圍的那一圈少女心滿滿的煙花,又看了看眼前這個臉都紅了的黑發青年。
……擺這麼大的陣仗,就為了求交往?
德拉科欣然颔首應道:“當然。”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蘭伯特松了一口氣似的,攤開右手掌心沖他說道:“左手給我。”
德拉科依言伸出左手。
蘭伯特右手掌心貼着他的左手掌心,這會兒倒不似剛才那樣緊張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微揚着頭,和他銀灰色的眼眸對視,格外認真地開口說道:
“家族為證,蘭伯特佩弗利爾發誓從此忠誠于德拉科馬爾福,願與他共享财富、榮耀甚至靈魂,誓言即刻生效,直至我生命的盡頭。”
說話的時候,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像是活了似的,從戒指周圍探出一圈同色的物質,如同有意識一般自動分離一半,沿着兩人相貼的無名指,纏繞到另一隻手的無名指上。
德拉科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蘭伯特會在這個時候,發下這樣的誓言。
直到對方話音落下,手掌離開,自己無名指上多了一分重量——一枚鑲嵌着碧綠色寶石的戒指。
淺金發的青年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左手,又看着對面那人,半晌擡手勾着對方的脖子湊近了說道:“剛答應交往,就想跟我訂婚,恩?是不是太流氓了一點?”
蘭伯特臉上那股剛要消退的熱氣下到半途停了一下,頓時又歡快着從脖子處跑到腦門頂。
他躲閃着不去看德拉科的眼神,似乎在想怎麼解釋這個事情——正當時,新年零點的鐘聲敲響。
當、當、當——
兩人臉龐挨得極近,呼吸都要交纏着融合到一起,好像即将連心跳聲都同步。
蘭伯特借着鐘聲敲響的時間努力讓自己毫無規律的心跳穩定下來,等到鐘聲響過之後,他對上德拉科的目光,開口說道:“新年快樂,你可以當做不是訂婚,隻是新年禮……”
話還未說完,德拉科湊近堵住了他的雙唇。
在蘭伯特驚訝的目光中,他隻親了一下就離開了,低笑了一聲:
“新年快樂——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