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抱一絲兒啊,之前的假不是他本人請的,他忘了還有這茬了……
這個假還真不得不請,因為傑有非常急切的想要确認的事。這時候就體現出這個大少爺皮套的好處了,如果真是悟,那可能面談時直接在辦公室打滾,言之鑿鑿稱“老子就是不想去做任務”、“讓傑幫老子做!”等等。
夏油傑本人做不出這麼丢臉的事兒,他選擇一聲不吭速度遁走。
俗稱,偷跑。
傑披着【五條悟】馬甲,邊用新研究出來的短距離瞬移跌跌撞撞趕路,邊複盤今天淩晨的新情報,一陣陣後怕凝聚為驚怒的戰意。
為什麼悟會失手,為什麼會被人殺害?
那個一身腱子肉的黑漆漆的蠻橫無比的混蛋玩意,到、底、是、誰?
【白發最強】嬰兒藍色的眼瞳深處,燃起幽深的火焰。
夏油傑絕對不會推測這是某種臆想——夢的細節如此真實。就算詛咒師集團Q是從他接觸的現實中衍生出的,但其他的情報更為驚心。
驗證的方法很簡單,可以從夢中出現的的新人物、那個水手服女孩的身上切入。巧合的是,在夢裡他和悟做保镖,對那個女孩的學校所在地有模糊的印象……
今天,他一定要借着單獨行動的機會,把一切都查清楚。
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
“呃,客人,您的喜久福…好了…”
老闆猶猶豫豫的聲音在面前響起,打斷了夏油傑的思緒。
傑禮貌應了一聲,快速探出手,精準地把紙袋子撈了過來。
喜久福,沉甸甸的喜久福。
傑頓了頓,突然反應過來,我買這麼多幹什麼?
悟有甜食胃,他又沒有。
……算了,吃了能緩解大腦疲勞,他就勉強吃兩口吧。
多的就和往常一樣,給男同學帶回去。
傑避開人群往外走,渾然不覺自己身負重要調查任務、卻先來給某人帶伴手禮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六眼隔着墨鏡,能看清普通人體内散發咒力的輪廓,但并沒有關注他們的視線和表情,故而傑也沒察覺到——幾乎每個排隊的顧客,都在悄摸打量這位身高鶴立、顔值更處頂峰的“男明星”似的人物,但礙于對方臉色實在太臭,沒人敢上前和他搭話。
連老闆都在心裡嘀咕,這位常客平時不都笑眯眯的,拿到紙袋子還會當場塞一個進嘴裡,基本和男明星免費打廣告沒什麼區别。今天是怎麼了,氣壓這麼低,就像是誰惹惱了他一樣。
外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沒道理親近的人看不出來。
傑還沒轉過街角,就看見遮擋物後有股熟悉的咒力。對方靠在牆邊也沒掩飾,不知等了多久,明顯是專門蹲他的。
傑拎着紙袋的手緊了緊,還是擡腳邁步拐了過去。靠在牆上的悟了然的眼神掃過來,像是要把夏油傑這個人看透了。
傑脊背發涼,正打算深究,就見悟頂着自己的臉,迅速湊到跟前從他手裡撈走了紙袋。
【夏油版·悟】拖着紙袋一擡,血盆大口一張,就像是沒喉嚨似地,瞬間三個喜久福就碾過牙齒進了肚子。
餓久了的貓滿足了,開始同時細嚼慢咽第四個第五個,左一個右一個,把【夏油傑】這皮套吃成了兩頰圓嘟嘟的大胖小子。
傑:“……”
要是吞玉也這麼輕松就好了……咒靈操使本尊默默腹诽。
悟邊自己投喂自己,邊含含糊糊問道:“通宵?頭疼?”
傑沉默一秒,覺得自己沒什麼瞞過去的信心,他幹巴巴道:“也沒那麼疼。”
他頓一秒,提醒道:“别用我身體吃那麼多甜食…”
下一秒,傑勸告的嘴被第七個喜久福堵住。
“……”傑順口嚼了兩下。别說,用【五條悟】的身體吃甜食,還真比自己平日裡吃要香一些。
但絕不能讓某個家夥蹬鼻子上臉給他塞第八個。
傑囫囵咽下,擡手扣住對方手腕,“别塞了。”
“不好吃嗎?”悟一邊反問,一邊微扭胳膊,也扣住了對方手腕。
倆最強都是熱乎乎的精神小夥,體溫差别不大。但換了馬甲後許是自己大腦供糖不足,傑感覺到對方掌心的熱流透過手腕皮膚,一直滲入肌理。
比觸感和溫度,更為鮮明的是來自脈搏的跳動。
明明存在感不強,卻鼓噪出與心跳同頻的振顫感。
就這麼一個小動作,讓夏油傑本尊結結實實愣在原地。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指尖正微微陷入對方手腕的肌膚裡,仿佛要更深、更貼近地感知。
這細微的搏動如此自然地彰顯着存在感。在某個刹那,甚至比無慮的微笑和俏皮言語都更讓人觸動。
五條悟沒掙紮,乖乖被“擒拿”,甚至也扣着夏油傑的手腕沒松開,眼底意味不明。
——一向又獨又愛拆的貓難得躺在手邊滾攤開肚皮,還主動用尾巴來卷你你的手腕……現實太魔幻,讓傑還沒意識到倆人相觸的時間長得有點離譜。
“傑,好沒精神。”悟睜大【夏油】馬甲的狐狸眼,聲音關切。
明明是深棕的瞳色,卻讓傑莫名聯想到了夏日淺藍色的晴空。
悟淺聲猜測,“你是做夢了嗎?”
啊,做夢了,還是噩夢。
極短的閃神,一個念頭紮入傑的心頭,抽枝生根,根深蒂固。
——他絕不容許夢中血色重演。
——為此,他必傾己所能,瀝血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