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送的時間太久,披薩已經冷了,但打開後還是有濃郁的香味。錫紙上的水珠滑落,浸濕了手指,飛鳥井明甩甩手,套上一次性手套,撕出一塊披薩,一口咬下尖處的芝士。
“飛鳥井。”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飛鳥井明走到屋頂的邊緣,悄悄探頭。
家入硝子路過學生宿舍,準備回自己的寝室,就聞到了披薩的香味,擡頭一看,是飛鳥井明在吃披薩。
今天除了日常的實驗和學習外,還要處理和安撫飛鳥井明送來的傷員,她也沒吃一頓好飯。現在看到飛鳥井明在屋頂吃東西,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家入硝子脫下悶熱的白大褂,挂在臂彎,擡頭問:“在吃什麼?”
飛鳥井明扒拉住屋頂,“披薩。”
“什麼口味?”
飛鳥井明歪頭,不知道怎麼形容才能準确說出它的味道,隻好說:“是瑪格麗特披薩。”
“哦~可以給我一塊嗎?”家入硝子取下嘴裡的糖,“聞着就很香。”
飛鳥井明默默轉身,回到披薩旁,拿出新的手套,撕下一大塊後包進手套,接着回到屋頂邊緣。
家入硝子已經站到了合适的位置,随時可以接住披薩。
“家入老師,我要扔了哦。”飛鳥井明趴在屋頂邊緣,手上挂着正在跟着手套晃動的披薩。
下一秒,披薩從天而降,家入硝子一把撈起披薩,拆開末端被細心打了個結的手套,咬住披薩。
到手的瞬間,她就知道披薩已經冷了,但在這無趣的夜晚,有人能一起分塊披薩也不錯。
“很好吃,”家入硝子咽下最後一口,對還在吃披薩的飛鳥井明揮揮手,“謝了,飛鳥井。”
飛鳥井明也揮揮手,“再見,家入老師。”
家入硝子的出現隻是今晚的小插曲。飛鳥井明重新坐回原味,安靜地端着披薩盒子吃飯。
等到月亮鑽入雲層,月光消失殆盡,飛鳥井明放下盒子,抱着膝蓋思考今晚該怎麼度過。
高專雖然在郊區深山裡,但夏季同樣難熬,高溫和無處不在的蚊蟲讓人心生厭煩。
伴随着重新出現的月光,飛鳥井明的身體變得透明,他慢慢躺下,雙手墊在後腦,放空腦袋。
月亮忽然被遮住了一角,歡快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小明同學~怎麼在這裡呀?”
“空調壞了。”
“噗哈哈哈——”
五條悟樂不可支地彎腰大笑,伸手拍拍飛鳥井明。雖然知道這種狀态下的飛鳥井明無法觸碰,但他還是把手停在了飛鳥井明肩膀的邊緣。
“有想好今晚住那裡嗎?”五條悟眨眨眼睛,“如果需要的話,教師宿舍的空房間可以暫住一晚哦。”
有解決辦法當然是最好的了。飛鳥井明起身,消失在屋頂,下一秒又抱着被子和枕頭出現在原地。
五條悟抓住飛鳥井明的衣領,等飛鳥井明準備好後,瞬移到教師宿舍的門口。
教師宿舍入住率也非常低,不少宿舍的灰塵積累的比學生宿舍還要多。五條悟逛了一圈,最後找了個還算幹淨的房間,把飛鳥井明放在放門口。
“小明同學快去試試這裡的空調。”
飛鳥井明依言進了房間,翻了幾個抽屜,找到了遙控闆,但按下開關鍵時,空調沒有反應。
“這個房間的空調也壞了?”五條悟抱臂,忍不住吐槽,“就算沒人住也好歹定期檢修一下啦,現在想應急都沒辦法。”
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個人,正在向他們走來,五條悟轉頭,随口打了個招呼,“呦,硝子,那麼晚了還不睡嗎?”
“還沒睡,”家入硝子披着薄外套,打了個哈欠,“你們在幹嘛,我都聽到動靜了。”
“小明的空調壞了,我在幫他找能住的房間。”
家入硝子了然地點頭,怪不得之前路過的時候,飛鳥井明坐在屋頂吃東西。
“高專的設備确實該定期維護一下。”這點家入硝子也非常贊成,她的解剖室的空調也忽然壞過。
見有人贊成自己的想法,五條悟得意地挑眉,“是吧是吧。”
“不過,這也不是你們大半夜在這裡折騰的理由吧?”家入硝子死魚眼,“辦法不是多的是嗎?”
房間裡,把所有方法都試了一遍,但還是沒有用的飛鳥井明扛起被子和枕頭走出了房間。
飛鳥井明沒有五條悟那麼高,但頂着被子和枕頭,比五條悟高了近乎二十公分,把五條悟遮的嚴嚴實實。
家入硝子看着眼前的場景,欲言又止,最終長歎一口氣,幽幽地說:“沒有能用的房間,去五條那湊合一晚上不就好了,明天再聯系人來修一下空調。”
五條悟向右歪了歪身子,從飛鳥井明摞的高高的被子後探出頭,原本洗耳恭聽的樣子消失不見。
“沒有客房。”五條悟嚴肅地回答,“這樣的話小明同學就隻能和我擠一張床。”
家入硝子看透一切,“有什麼關系?你們一起睡的還少嗎。”
五條悟:......?
五條悟豆豆眼,欲言又止,又無話可說。
飛鳥井明忍不住插話,“不是......”
家入硝子疑惑地問:“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哪裡說錯了嗎?”
“不,沒有。”五條悟搖搖頭,從石化狀态中脫身,“隻是你這樣一說,感覺好怪。”